这自然是茯苓的手笔。前些时日那家主打新奇点心的糕点铺子已在上京一炮而红,短短时间便开了数家分店,日进斗金。
铺子后院幽静的账房内,茯苓正翻看着账目,小桃进来禀报:“夫人,江南来人了,正在花厅等候。”
茯苓放下账册,她前些日子写信回江南,除了告知情况和往后准备,也隐晦地提了想从本家过继聪慧孩子在身边教养的意思,一来是身边需要绝对信得过的自己人,二来也是为沈家日后在京城的发展培养根基。没想到父亲动作如此之快,而且亲自派了人过来。
她整理了一下衣袖,走向花厅。
茯苓刚踏入花厅,目光便被站在厅中的几道身影吸引。为首的男子约莫二十五六年纪,身姿挺拔如松,竟比寻常男子还要高出小半个头。他并未穿着繁复锦袍,只一袭玄青色暗纹杭绸直裰,腰间束着同色祥云纹宽边锦带,别无佩饰,却愈发衬得他肩宽腰窄,猿臂蜂腰。
视线向上,是一张极具辨识度的面容,棱角分明如斧凿刀刻,肤色是常年经受海风与烈日洗礼后的蜜色。剑眉斜飞入鬓,鼻梁高挺如山脊,唇线紧抿。
最引人注目的是他那双眼睛,眼窝微深,眸色是罕见的深琥珀色,此刻正平静地看向茯苓,目光沉静似古井深潭。他只是静静站在那里,周身便自然流露出一股历经风浪、掌控全局的从容气度,与京城那些养尊处优的公子哥截然不同。
沈清和见到茯苓,拱手一礼,“妹妹近来可还安好?”
茯苓还了一礼,语气温和:“兄长一路辛苦,茯苓一切都好。”
她对这个养兄确实陌生,只记得他很小就被族叔带走去跑海船,一年到头也回不了几次家,长年漂泊在外,与家中联系少。
她的目光越过沈清和,落在他身后的一对少男少女身上。
这便是堂兄遗下的一双儿女,沈自然和沈月归了。他们的父母数年前押送一批货物走山路时,不幸遭遇悍匪,双双殒命,此后两个孩子便由族中共同抚养。
两人看上去约莫十岁左右,穿着一模一样的天青色细绫衣衫,容貌如同一个模子刻出来的,竟有七分相似,皆是雪肤乌发,眉目如画。
男孩沈自然,身形略高半分,站姿如青竹般挺拔,眉眼间已初具少年的清俊轮廓,眼神清澈而沉稳。
女孩沈月归,则更添几分灵秀之气,一双杏眼水汪汪的,如同浸在清泉里的黑曜石,长长的睫毛如同蝶翼。她嘴角天然带着一点上扬的弧度,似笑非笑,显得娇俏可人。
这对玉雪可爱的双胞胎并肩而立,宛如观音座下的金童玉女,灵气逼人。
沈清和侧身,温言道:“这是自然和月归。伯父听闻妹妹之意,认为他们二人资质心性皆是上选,族中商议后,便让我将他们送来。同行的还有几位精通账目、采买、护卫的族人,皆是信得过的。”他指了指身后几位气质干练的随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