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到房间一侧,转动一个瓷瓶,只听一声轻微的机括响动,侧面弹出一个更深的暗格。
虞家的暗卫竟然没有找到这个。
婳娘从暗格中取出一份密封的卷宗,并未打开,而是双手恭敬地呈给茯苓。
“娘娘,妾身深知寻常保证入不了您的眼。此物,或许可作为妾身诚意的证明。”
“上面清楚记录着,九皇子在其封地幽州,发现了一座铁矿。”
她抬眼看向茯苓,“然而,他并未按律上报朝廷,而是秘密开采,并将所得铁矿悉数用于私自锻造军械,蓄养了一支私兵,就藏在幽州境内。”
婳娘继续道:“此物真伪,娘娘可自行派人核查。幽州云雾山,东南麓,以采石场为掩护。这便是妾身的投名状。妾身的身家性命,以及这足以让九皇子万劫不复的秘密,如今都交到娘娘手中了。”
茯苓接过卷宗,目光快速扫过上面的记录,私矿、私兵、云雾山……
她面上不动声色,只微微抬了抬手。
房间角落的阴影里,一个身着夜行衣,几乎与黑暗融为一体的身影出现,单膝跪地。
这是她成为太子妃后,荣国公府交给她的自幼培养的暗卫,羽衣是这群暗卫的头,平时跟在她身旁。
培养这样的死士,耗费的心血和金钱远超那些明面上的珠宝田产。
茯苓将卷宗递给羽衣,“去查。”
“是。”羽衣接过卷宗,下一刻,身影便再次融入阴影,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从未出现过。
茯苓这才重新将目光投向依旧跪在地上的婳娘。能拿出这种东西,所求定然非小。
“这份投名状,分量不轻。你想要什么?”
婳娘抬起头,脸上那抹用于周旋的笑容彻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滔天的恨意,“妾想要九皇子萧景珩的命,妾要亲手取这条命。”
饶是茯苓早有心理准备,闻言也不禁真正地惊讶了。她原以为婳娘会求财,求权,或者求一个保障,却万万没想到,她竟要萧景珩的命。
皇帝为了制衡太子,最近对萧景珩很是喜爱看重,现在的萧景珩风头正盛。
茯苓身体微微前倾,仔细地审视着婳娘,:“你究竟是什么人?”
一个清馆楼主,哪怕是什么绣春楼的掌事,与一位皇子能有如此深仇大恨?
“娘娘不必深究,”婳娘轻声道,语气平淡得像是在说别人的故事,“妾不过是一个本该死在很多年前,却侥幸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人罢了。”
她顿了顿,补充道:“至于这仇怨与娘娘欲铲除九皇子这个威胁的目标,并不冲突,不是吗?相反,妾身比任何人都希望看到他身败名裂,不得好死。妾身的恨意,只会让妾身成为娘娘手中更锋利、更不会背叛的刀。”
茯苓看着她,片刻后,缓缓颔首。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