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两个,三个……十个……二十个……
刘小刚趴在简易的掩体后面,心脏在胸腔里擂鼓般狂跳,手心里全是黏腻的冷汗。
他死死攥着手里的63式步枪,冰冷的触感稍微缓解了他指尖的颤抖。
他不敢大声呼吸,只能透过草丛的缝隙,死死盯着那条蜿蜒的小路,默默数着不断出现的敌人身影。
三十个…四十个…还在增加!
这些越南兵,如同从地里钻出来的土耗子,鬼鬼祟祟,三三两两地交替掩护着前进。
他们之间的距离拉得很开,队形松散却暗藏章法,每一步都透着久经沙场的油滑和警惕。
看得出来,跟美国佬那十几年的丛林烂仗,已经把他们彻底打磨成了高效而冷酷的杀人机器。
他们大多身材矮小精悍,皮肤被热带的毒日头晒得黝黑,眼神里透着一股丛林野兽般的警惕和凶悍。
头上的盔式帽或者软塌塌的奔尼帽下,是一张张被战争扭曲的脸。
他们手里紧握着的,是苏制的AK-47,或者龙国援助给他们、如今却调转枪口对向龙国境内的56式冲锋枪——那独特的枪声,刘小刚在训练场听过无数次。
却从未想过会在这种情境下,成为索命的魔音。
队伍中,还有几个扛着RPG-2火箭筒的家伙。
那黑洞洞的发射管像毒蛇的眼睛,即便不知道军事知识的普通人也能区分得出二者之间的危险程度不是一个级别的。
看这装备配置和行进姿态,绝对是一支经验老到的渗透骚扰部队。
难怪能一路摸到这么近的地方。
他们和侦察连一样,都是精锐。
距离在一点点缩短,五十米…四十米…三十米…
刘小刚甚至能清晰地看到他们脸上细微的表情——那种混合着疲惫、警惕和麻木的凶残。
当然,也能看到他们腰间挂着的、已经磨得发亮的水壶和鼓鼓囊囊的弹药袋。
他甚至能闻到空气中隐约传来的、他们身上那种混合着汗臭、烟草和某种廉价香料的特殊气味。
一想到就是这样的人。
或者说,就是这样的侵略者。
几个月前冲进了他的家乡,屠杀了手无寸铁的乡亲,烧毁了他家的房屋……
刘小刚的脑海里瞬间闪过爷爷奶奶倒在血泊中的惨状.
还有父母那绝望而愤怒的眼神。
一股混杂着巨大悲痛和极致愤怒的血气猛地冲上头顶,压过了那几乎让他窒息的恐惧。
他死死咬住牙关,腮帮子绷得铁紧,指甲几乎要嵌进掌心的肉里。
“狗娘养的杂种……”
他在心里无声地咆哮,眼睛因为充血而变得通红,盯着那些越来越近的越南兵,仿佛要用目光将他们生吞活剥。
“杀!杀光你们!为爷爷奶奶报仇!为爹娘报仇!!”
怒火灼烧着他的理智,也赋予了他一种近乎疯狂的勇气。
当他穿上军装的那一刻,他不再只是一个害怕战争的平民百姓。
他是一个背负着血海深仇的复仇者!
...
整个伏击阵地,静得像一座坟墓。
所有的战士都如同蛰伏的猎豹,屏住了呼吸,手指虚扣在扳机上,等待着两位首长的攻击的信号。
只要二者发话,他们不要介意用手中的子弹给这群畜生洗洗澡。
冰冷的杀意在闷热的空气中无声地凝聚、蔓延,仿佛一张无形的大网,正悄然罩向那些对此毫无察觉的猎物。
越南兵们依然保持着警惕的姿态,但显然没有发现任何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