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的结构主义,只是他无法面对现实,为自己的懦弱构建的一个华丽外壳。”
陆夜不知何时走了过来,站在苏晚的另一侧。
他说话的声音不大,却像一颗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瞬间打破了原本和谐的氛围。
陈然的脸色有些僵硬,他咳了一声,试图挽回局面,“陆夜同学,艺术的解读是多维度的……”
“可事实只有一个。”
陆夜打断他,目光直视着那幅画,“他女儿的遗书里写着,‘爸爸,你的世界里只有线条和色块,从来没有我’。”
“这封信,就收录在他的好友日记的第三百一十二页。”
“艺术家本人后来也承认,这幅画的名字应该叫《懦夫的自画像》。”
整个空间陷入一片死寂。
周围的参观者,包括陈然,都用一种震惊的眼神看着陆夜。
苏晚也怔住了。
她从未想过,一幅画的背后,还藏着这样血淋淋的故事。
而陆夜,他怎么会知道这些?
一种莫名的骄傲与心悸混杂在一起,在她心头翻涌。
陈然的笑容彻底挂不住了。
苏晚赶紧打圆场:“阿夜,你怎么知道这么多?”
陆夜转过头,看着她,眼神又恢复了那种纯粹的无辜:“之前陪姐姐看设计史的时候,顺便看了些杂书。”
他说得云淡风轻,却让陈然的额角渗出了一丝冷汗。
接下来的观展,气氛变得极其诡异。
陈然再开口时,明显少了几分自信,甚至会下意识地看一眼陆夜,像是在确认自己有没有说错。
而陆夜,则全程安静地跟在苏晚身边,不再多说一句话。
可他越是沉默,那种无形的压迫感就越是强烈。
晚餐定在一家格调极高的顶楼旋转餐厅。
透过巨大的玻璃窗,可以俯瞰整座城市的璀璨流光。
陈然试图夺回主场,他将话题从艺术转向了自己更擅长的金融领域,聊起了最近的宏观经济趋势。
“……所以我认为,现在投资的重点,应该放在新能源和人工智能上,尤其是蓝海科技,他们的技术壁垒很高,未来可期。”
他端起红酒,找回了一丝成功人士的派头。
苏晚也配合地与他交谈,努力想把刚才画廊的尴尬翻篇。
气氛似乎又回到了温馨浪漫的轨道上。
就在这时,陆夜忽然放下了手里的刀叉。
他拿起苏晚手边的酒杯,就着她刚才喝过的位置,仰头喝了一大口。
苏晚整个人都石化了。
周围的空气仿佛瞬间被抽干。
陈然的笑容也凝固在脸上,他看着陆夜的动作,眼神里满是错愕。
“姐姐,我的那杯没你的好喝。”
陆夜放下杯子,声音自然得仿佛在说一件再正常不过的小事。
苏晚的心脏砰砰狂跳,她甚至不敢去看陈然的表情。
“陆夜!”
苏晚压低声音呵斥,脸上泛起热意。
“姐姐你生气了?”
陆夜立刻垂下眼,长长的睫毛像受伤的蝶翼,声音里全是委屈。
“在家你都不介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