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公不在,婆婆倒是舒舒服服坐在客厅看电视。
“快点切个西瓜啊,我渴了。”
瓜子壳被她随意吐在地上。
沙发边的茶几堆满了零食袋子和喝了一半的饮料。
电视正放着俗套的婆媳剧,婆婆看得津津有味。
她看都没看厨房一眼。
“老师,我来帮您!”
盛初夏走过去,接过西瓜,熟门熟路地操起刀。
她动作利落,一刀下去,红瓤裂开,汁水四溢。
王老师愣了一下,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却终究没开口。
她靠在墙边,一手扶着腰,一手撑着膝盖,喘着气。
那肚子实在太大了,压得她几乎直不起身。
王老师肚子实在太大了,没切几下,就捂着腰靠在墙边,脸色发白,却还是强撑着笑。
“麻烦你了啊,今天有点不舒服。”
她努力想站直。
可腿一软,又跌回墙边。
盛初夏没说话。
光是看她额头冒的汗珠,心就揪了一下。
她盯着老师的手背,发现上面有几道新鲜的烫伤痕迹。
“老师,您预产期不是快到了吗?怎么不去医院?”
她一边问,一边快速把西瓜切块装盘。
回来时,故意绕到王老师身边,低声又问了一遍。
王老师怔了一下,转过头去,声音轻飘飘的。
“家里就剩个老人,我不敢走。”
话里的意思,再清楚不过。
她怕自己一旦住院,这个家就彻底没人管饭。
更怕的是,她走后,家里那点积蓄会被婆婆拿走,孩子生下来都没地方住。
盛初夏想劝,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可她最终什么都没说。
因为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尤其现在她怀着孕,自己再开口,怕是只会让她更难受。
有些苦,只能自己咽。
像王老师这样的人,心里早就什么都懂了。
她不是不知道自己需要休息,不是不懂该去医院。
西瓜切好端出去,她又悄悄折回厨房,从包里掏出那瓶小还丹,双手递到王老师面前。
她压低声音,语气郑重。
“老师,这药,特别重要。万一您出什么事,一定要马上吃下去。”
王老师盯着那小盒子,眼珠子都亮了。
“这是……什么啊?”
可她直觉,这药,不简单。
盛初夏嘴唇动了动,最后只说了一句。
“您看现在的我,就当……是老天赏您的运气吧。”
她没有解释药的来历,也没有提崽崽的名字。
只要王老师肯收下,肯在危急时刻用上,就够了。
王老师盯着眼前这个瘦了、高了的姑娘,心里忽然一暖。
她想起了第一次见盛初夏的场景。
她轻轻点头:“好,我收下。”
她没有问药从哪来,也没问要多少钱。
盛初夏离开时,脚步轻快。
晚风吹在脸上,带着夏夜特有的温润。
她抬头看了看天。
星星稀疏,月亮半掩在云后。
她知道,自己做的只是微不足道的一小步。
但至少,她为王老师留下了一线生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