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卿晨头也没抬，语气平淡地说道：“把点心分给下人们吧，另外，告诉苏侧妃和柳侧妃，往后不必再送点心过来，我忙于公务，没时间享用。”
侍卫应下离开后，慕卿晨看着地图上的北疆疆域，眼中闪过一丝坚定——他不仅要守护好北疆的安宁，还要守护好韩曦钰，不让她被后宅的争斗所扰。
等北疆战事平定，他定会奏请皇上，将苏烟和柳如薇安置在别府，给韩曦钰一个没有纷扰的未来。
正月十八的晨光，终于穿透了京郊连绵多日的薄雾，柔和地洒在靖安营的校场上。
营外的官道上，三辆骡车正缓缓驶来，车轮碾过结了薄冰的路面，发出轻微的咯吱声。
车帘被寒风掀起一角，露出里面挤坐着的士兵家眷——有抱着襁褓的妇人，有梳着双丫髻的少女，还有头发花白的老妪，每个人脸上都带着几分忐忑与期待，手中紧紧攥着缝补过的布包，里面装着今日上课要用的纸笔。
韩曦钰穿着一身利落的青色劲装，腰间系着玄色宽腰带，将纤细的腰身勾勒得愈发挺拔。
她站在营门口的木牌旁，木牌上用红漆写着“靖安营女学营”五个大字，下方还贴着一行小字：“免学费、管三餐，教识字、医术、女红”。她刚在名册上“李二嫂”的名字后打了个红勾，就听到身后传来熟悉的马蹄声——哒哒的声响由远及近，带着军人特有的沉稳节奏。
“怎么亲自来了？”韩曦钰转头，正好看到慕卿晨骑着一匹雪白色的战马赶来，他身着藏青色锦袍，外罩一件玄狐披风，披风下摆被风吹得微微扬起，露出腰间悬挂的玉佩。
身后跟着两队侍卫，还拉着三辆盖着青布的马车，车辕上贴着“内务府督造”的朱红封条，一看便知是运送物资的车辆。
慕卿晨翻身下马，动作利落干脆，他顺手帮韩曦钰拂去肩上沾着的细碎霜花，指尖不经意触到她的衣领，两人都微微一顿，又很快移开目光。
“内务府送来的书籍和药材，我不放心。”
他的声音比平日低了几分，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认真，“年前宫宴后，姜敏姝就没安分过，暗探说她派人找过内务府的郎中令，指不定在物资里动了手脚。”
韩曦钰心中一暖——她昨日只随口提了句“担心物资有问题”，没想到他竟记在了心上，还特意跑一趟。她点了点头，跟着他走向物资车：“正好，咱们一起查验，也好安心。”
女学营的教室是由营中闲置的粮仓改造的，半个月前就安排士兵清理过，地面扫得干干净净，墙壁用白灰重新粉刷过，显得明亮又整洁。
墙上挂着两幅卷轴，一幅是《千字文》全文，另一幅是顾琅华留下的草药图谱——是韩曦钰从尚书府书房找出来的，特意让人装裱好送来，既作教学之用，也算是对外公的一种纪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