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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2章 粮道烽烟与汴京暗刃(1 / 2)

青芜策马奔回洛阳城时,城门上的晨鼓刚敲过第三通。她翻身下马,不等侍卫牵走马匹,便提着染了些许尘土的裙裾往皇宫赶——郭崇在山道入口布防的消息需尽快禀报符太后,更要请旨增派兵力,以防宋军卷土重来。

御书房内,符太后正对着舆图沉思,案上的捷报还摊开着,墨迹未干的“宋军溃退”四字旁,已被她用朱笔圈出三道痕迹。见青芜进来,她抬眸问道:“缑氏山的防务安排妥当了?”

“郭将军留了百名士兵驻守山道入口,又在竹林两侧设了暗哨,但宋军既已发现粮道,必然会派更多人马来犯。”青芜躬身回话,指尖无意识摩挲着袖口——昨夜攀爬崖壁时被藤蔓划破的口子,此刻还隐隐作痛,“臣恳请太后再调两百锐卒,分守谷口与临时粮仓,同时让登封县令加快征调民夫,趁宋军未重整兵力前,多运些粮草回洛阳。”

符太后点头,当即提笔拟旨,朱砂在宣纸上落下有力的字迹:“你亲自去调兵,顺带把这封密信交给郭崇——告诉他,若遇危急情况,可弃粮保人,洛阳城还能撑三日,不必为了一时粮草折损主力。”

青芜接过密信,刚要转身,殿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内侍捧着一份沾了露水的塘报闯进来,声音发颤:“太后!缑氏山方向传来急报,宋军……宋军烧了我们的临时粮仓!”

“什么?”符太后猛地站起身,案上的茶杯被撞得倾斜,茶水泼在舆图上,晕开一片深色的水渍,“说清楚,粮仓怎么会被烧?”

“据斥候回报,宋军昨夜退去后,暗中留了一支轻骑绕到山谷后侧,今日拂晓趁暗哨换班时,放火烧了半仓粟米。郭将军虽率军赶去救火,可风向不利,最终只抢出三成粮草,还有十余名猎户葬身火海。”内侍的声音越来越低,不敢抬头看符太后的脸色。

青芜只觉心口一沉——那半仓粟米本够洛阳城三日之用,如今只剩三成,若后续运粮再出变故,城内军民怕是真要断粮了。她咬了咬唇,上前一步道:“太后,臣请命即刻返回缑氏山。宋军刚烧了粮仓,必然放松警惕,臣可带着新调的锐卒,趁势突袭他们的临时营地,既能报烧粮之仇,也能拖延他们再次进攻的时间。”

符太后沉吟片刻,终是摇头:“不可。你若离开,洛阳城内再无可用之人统筹粮道事务。郭崇能守住山道已是不易,你需留在城中,协调登封与洛阳的运粮节奏。至于宋军的营地,我自有安排。”她说着,从袖中取出一枚刻着“符”字的令牌递给青芜,“持此令牌可调动城内所有民夫,务必在三日内将登封剩余的粮草运完,若遇阻碍,可先斩后奏。”

青芜接过令牌,指尖触到冰凉的金属时,忽然想起昨夜在崖顶看到的篝火灰烬——那时她还以为找到了生机,却未想粮道的危机来得如此之快。她躬身领命,转身往殿外走去,晨光透过窗棂照在她身上,却没让她感受到半分暖意。

与此同时,汴京的高怀德军营内,一场无声的较量正悄然展开。

高怀德站在营帐中央,看着地上跪着的黑衣人,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黑衣人穿着宋军的服饰,背上却背着一把染血的短刀,刀鞘上刻着的“石”字,在烛火下格外刺眼——这是石守信亲兵的制式佩刀。

“说,是谁派你来杀我的?”高怀德的声音冷得像冰,手按在腰间的剑柄上,指节因用力而泛白。昨夜他在营帐内批阅防务文书,黑衣人突然从帐顶翻下,若不是贴身侍卫反应快,此刻他早已成了刀下亡魂。

黑衣人咬紧牙关,一言不发。高怀德冷笑一声,示意侍卫上前:“看来不给你点颜色看看,你是不会开口了。”

侍卫刚要动手,营帐外突然传来一阵喧哗。高怀德皱眉,刚走到帐口,就见石守信带着百名亲兵围了过来,手中长枪直指营帐:“高怀德!你竟敢派人刺杀我,今日我定要讨个说法!”

高怀德一愣,随即明白过来——这是有人故意设局,想让他和石守信彻底反目。他侧身让开,指着地上的黑衣人:“石将军倒是说说,我何时派人刺杀你了?昨夜此人潜入我营帐行刺,刀鞘上还刻着你的记号,我倒要问问你,这是怎么回事!”

石守信探头往营帐内看了一眼,见黑衣人背上的短刀果然是自己亲兵的制式,脸色瞬间变了:“不可能!我的亲兵绝不会私自离营,更不会去刺杀你!定是你故意栽赃陷害!”

“栽赃陷害?”高怀德往前一步,与石守信针锋相对,“昨夜你在营门口堵我,今日就有人带着你的刀来杀我,若不是你授意,谁会有这么大的胆子?”

两人的争吵引来了不少士兵围观,营内的气氛顿时剑拔弩张。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阵马蹄声——李谦带着十名侍卫赶来了,他翻身下马,看着对峙的两人,故作惊讶地问道:“两位将军这是怎么了?昨夜太后才叮嘱你们要和睦,今日怎么又吵起来了?”

石守信见李谦来了,立刻上前告状:“李使者,高怀德派人刺杀我,还故意栽赃给我的亲兵,你可得为我做主!”

高怀德也不甘示弱:“李使者明鉴,是石将军先派人刺杀我,我有证人在此,可随时对质!”

李谦皱着眉头,走到黑衣人面前,仔细查看了他背上的短刀,又看了看黑衣人的伤势——他肩上有一道新鲜的刀伤,显然是昨夜行刺时被侍卫所伤。李谦沉吟片刻,故作难色地说:“两位将军,此事蹊跷得很。这黑衣人虽带着石将军亲兵的佩刀,但未必就是石将军派来的。不如我们将他押回皇宫,交给太后审问,也好还两位将军一个清白?”

石守信和高怀德都知道,此刻争论下去也无济于事,只能点头同意。李谦让人将黑衣人押起来,又对两人说:“太后还在宫里等着消息,两位将军不如随我一起去见太后,顺便汇报一下防务部署?”

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警惕——但事已至此,也只能跟着李谦往皇宫走。沿途的士兵和百姓见两人又被李谦领着往皇宫去,纷纷议论起来,有人说石守信要夺权,有人说高怀德想叛国,流言像野草一样在汴京城里蔓延。

御书房内,符太后听完两人的叙述,又看了看被押进来的黑衣人,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容。她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慢悠悠地说:“此事确实蹊跷。石将军的亲兵佩刀,怎么会出现在刺杀高将军的人身上?莫非是有人故意挑拨你们的关系?”

石守信立刻点头:“太后明鉴!定是有人想挑拨我和高将军的关系,好趁机扰乱汴京的防务!”

高怀德也附和道:“太后说得有理。汴京如今正是用人之际,若我们两人反目,只会让敌人有机可乘。”

符太后放下茶杯,目光落在黑衣人身上:“你且如实招来,是谁派你来的?若你肯说实话,我可饶你不死。”

黑衣人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犹豫,随即又低下头,一言不发。符太后冷笑一声,对李谦说:“看来此人是不肯招了。你把他押下去,好好审问,务必查出幕后主使。”

李谦躬身领命,让人将黑衣人押了下去。御书房内只剩下符太后、石守信和高怀德三人,气氛一时有些凝重。符太后看着两人,缓缓说道:“你们两人都是汴京的栋梁,若是因为这点小事反目,岂不是让赵匡胤看了笑话?今日之事,我暂且不追究,但若再有人在暗中挑拨,休怪我不念旧情。”

石守信和高怀德连忙躬身行礼:“臣等遵旨。”

“你们下去吧,好好整顿军营,别再让流言影响了军心。”符太后挥了挥手,示意两人退下。

两人退出御书房后,符太后立刻叫来李谦:“黑衣人招了吗?”

李谦躬身回话:“回太后,那黑衣人嘴硬得很,无论怎么审问都不肯开口。不过臣在他身上搜出了一枚令牌,上面刻着‘赵’字,想来是赵匡胤的人。”

符太后眼中闪过一丝冷意:“赵匡胤倒是打得好算盘,想借我的手除掉石守信和高怀德,可惜他低估了我。你去告诉石守信,就说黑衣人招认了,是高怀德暗中勾结赵匡胤,想借刺杀之名除掉他。再去告诉高怀德,就说黑衣人招认了,是石守信受了赵匡胤的指使,想趁机夺权。”

李谦一愣,随即明白过来:“太后英明!这样一来,石守信和高怀德定会彻底反目,汴京的局势就会大乱,赵匡胤也会以为他的计谋得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