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直接让他们掏钱,到抛出这套说辞,每一步都吃定了他们。
一大清早就背上抠门的名声,真是冤到姥姥家了!
“哎呀,这事确实是咱们理亏。老易做得够意思了,哪能让李进阳既出力又垫钱呢?太不厚道了!”
“说得在理。说句实在话,进阳跟贾家什么交情大伙儿都清楚。他肯帮忙找门路救命,已经算是难得的好心人了。在座各位摸摸良心,谁能做到这份上?让人家既搭人情又贴钱,天底下没这个道理!”
“大家别忘了,进阳今天刚去提亲,马上就要成家了。咱们可不能让他作难!”
“没错没错!老易您说个数,大伙儿一起凑凑。”
“该给多少谢礼?算我一份!虽然手头不宽裕,但三五块钱的心意总要表一表。往后谁家还没个急事?总不能寒了咱们院里头这位大干部的心!”
“我也出一份!”
“加上我!大家都凑凑。”
“这两个月活儿少,家里确实紧巴。不过我纳了两双鞋底,回头给进阳送去,也算尽份心力。”
“哈哈哈他赵婶,您知道人家穿多大码吗?”
“哼!不合脚还不能送亲戚了?再大的教授还能没个三亲六故?”
院里气氛格外热络,明明是往外掏钱的事,却没人推拒,反倒个个喜气洋洋。
究其原因只有一个——李进阳连贾家的事都肯帮,将来谁家遇到迈不过去的坎儿,他定然也会伸手。
这么一想,日子顿时有了底气。
对老百姓来说,有时候一道难关真能拆散一个家。今天看似是替贾家还人情,实则是给自家往后铺路。
谁也不糊涂。
易忠海看着争先恐后报名的住户,脸上的笑意止都止不住。整整一年了,他还是头回听到这么多夸赞。
声望,总算回来了。
“各位高邻别着急,挨个儿来!我易忠海先带个头——我出一百块,整整一个月工资!”
“挣得多就多出点,大家觉得这个数合适不?”
好家伙!
易忠海福至心灵,当场拍出一百块钱。满院顿时响起震天的叫好声。
大家都在称赞易大爷办事大方、够意思。
一百块确实不是小数目。
院里不少靠零工过活的人家,半年也未必能攒下这么多。他能爽快地拿出来,实在没话说。
就连以前对易忠海有看法的人,如今也对他有所改观。
纷纷夸上几句。
只有人群里的贾张氏嘴角抽动,心里暗骂:好你个易忠海,连老嫂子都骗!
不是说家里只剩二十块了吗?
早知道他还藏着一百,贾张氏说什么也不愿冒险得罪李进阳开这个全院大会。
可现在说什么都迟了。
会已经开了,总不能半途停下。
何家门口,抱着胳膊看热闹的何大清和傻柱互相看了一眼,也感到意外。
易忠海最近做的事……
“一步一步,安排得真够周全的。”
何大清意识到老易变了。虽然骨子里还是那套道德捆绑,可如今玩出了新花样。
这让他挺高兴。
对自家来说是好事!
易忠海越厉害,将来要是跟李进阳对上,底气也更足。
何大清一高兴,举手喊道:“各位,我们何家也不小气!最近手头是有点紧,拿不出多少钱,但我和傻柱可以帮忙做一桌好菜答谢人家!”
“材料我们自带,绝不给院里丢脸!”
“好!”
“何师傅真大方!”
“这事儿办得漂亮!”
“傻柱,多跟你爹学着点!”
“……”
全院大会在易忠海声望大涨、禽兽派大获全胜中圆满结束。
这次特别的“募捐”,最后凑到的数额还真不少。
易忠海早就盘算好了。他故意不提各家该出多少,而是先把何家的收入亮了出来。
谁家每个月挣多少钱,都被清清楚楚地喊了出来。
隐约间形成了一套规矩。
并且拉拢了大多数住户,只针对少数几个人。
“张家的,你是六级锻工,每月挣七十六块,拿出三十块不难吧?……”
“李老弟,你儿媳妇刚生了娃,就拿十块吧,家里也得补补营养。”
“赵嫂子,你家情况特殊,出两双鞋底就行,钱就不必了。”
“一大爷,你每月八十九块收入,仅次于我……”
“二大爷,你家虽然困难,可到底是院里的大爷……”
“许大茂,你当放映员油水足,娄家也没少补贴你们,就出……”
最后收完钱一算,竟有四百五十块。
二十多户凑了一百五,易忠海出了一百,刘海忠和阎阜贵、许大茂三人被“劝”出了二百。
外加一条围巾、两双鞋底和一桌川菜。
易忠海心满意足。
这么多钱,李进阳调离京城医院的事,总该能解决了吧?
他对自己的安排很是得意。
“果然集中力量才能办大事,以后也得记住这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