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家寨所在的这座山名为黑鸦山,整座山并不算特别高,陆天涯目测估计,也就在海拔千米左右,甚至可能不到,但山势特别险要,尤其秦家寨所占据的这座山头,更是易守难攻。
上山的山路上,每在险要之地,都设有关卡,派有或五、六名,或七、八名不等的寨中弟子看守。更有三处,都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险关。
不过这种险要关卡,也就是对寻常人来说,若遇到轻功高手,直接便施展轻功纵跃上去了。关卡太高,不好借力的,也能够直接翻山跃岭而行。
对于轻功高手来说,黑鸦山的险峰基本都是如履平地。至少陆天涯自忖,要想摸上山顶的秦家寨,对他来说并非难事。
整个秦家寨所有青壮加起来,也就一百多名。但秦家寨跟那种纯粹打家劫舍、拦路剪径的土匪寨子还是有所区别,因为他还同时是家武林门派。
所以秦家寨轻易不招收外人入伙,寨中弟子大多是最早聚义的那伙人后代。所以秦家寨里还有不少老弱妇孺,皆是寨中弟子的家眷。
这些老弱妇孺全都加起来,就差不多有五百人口了,少说也上百户人家。所以说是土匪山寨,实际上也就是个村寨模样。
寨中的围墙都是就地取材,以山石垒就,建的颇为高大,尤其对着山口的这面最高,有三丈来高。
上面箭垛、女墙、望楼等一应俱全,还安排有带刀负箭的弟子巡守,寨墙木削制的尖刺。虽不是护城河,掉下去可更要命。
因山路险要,且秦家寨的历代寨主也惯会经营,有贿赂交好本地的地方官,所以已是几十年来都平安无事,并无官兵攻打。故而寨门前的吊桥,平日白天,基本都是放下来的,今日也未例外。
虽然有逃上山的弟子传信,知道寨主在高人跟着下去,料来定然无事。
再说遇到的强敌,也就是家镖局。最多就是打不过,认输礼送过去罢了。这镖局又不是强盗,难道还会打上山来反劫了他们寨子吗?
秦家寨最大的生意是走私贩卖马匹,因此拦路打劫,打家劫舍这种事,已经是做的越来越少了。
今日之所以会下山打劫天下镖局,却是平日在山脚下蹲守放哨的人回报,说这家镖局虽没看到押送什么镖货,只护了一辆马车。但镖队三十多人,却人人都有骑马,而且其中不少都是上好的河西马。
领头的那个更不得了,居然骑了匹如今已经甚少得见的青花骢,这种马在马市上可谓是一马难求,价比千金。
秦家寨因贩卖走私马匹,寨中大部分弟子接触多了,都是相马的好手,一眼便能看出一匹马是好是坏。
陆天涯所骑的青花骢且不多谈,剩余人所骑的,确实也都是西夏专门培育的河西马。尤其镖队后面那十八名飞龙骑所骑的,更是河西马中精选的好马,飞龙院本职就是为皇帝养马的,岂会不选好马。
飞龙骑座下的河西马,甚至是西夏有名的那支重装铁骑——铁鹞子的同款。铁鹞子严选,那岂有不好的道理?
所以这家天下镖局有没有押送什么贵重货物且两说,单是劫了这些人骑着的所有好马,那就已经是一笔大买卖了。
再加上这天下镖局的旗号十分陌生,以前不曾来拜过山。那还有什么好说的,自然是劫了他,哪有看着一笔横财从眼前飘过,却不动手的。却不想这回,正撞上了铁板。
上山路上,姚伯当也主动坦承了他们打劫的因由与始末。
陆天涯听罢,这才知道,原来在有心人眼里,他们所骑的这些好马其实也是个破绽。毕竟一家寻常镖局,不但人人有马,且全都是上等的好马,这可就一点儿也不普通了。
也幸亏前几日他们遇到飞狐司时,当时已是到了晚上。而且那家聚香楼的掌柜十分晓事知机,在陆天涯尚有忽略这点时,已是主动命店伙计去给他们牵马喂食了。
在飞狐司赶来前,已是差不多有一半儿马被牵到后院马厩去了。后来陆天涯因主动帮飞狐司捉拿“白世镜”,成了萧胡睹认证的“好朋友”,自然也没人再加为难。
而且他们只住了一晚,第二日就立即离城而去了,便也没在飞狐司眼皮子底下多待。否则的话,怕是也可能被其中的有心人看出来这点破绽。
并且陆天涯所不知道的是,慕容博就是因为他们的马匹,以及后面那十八名飞龙骑皆是训练有素的精锐,看出他们有问题的。
此时既然从姚伯当口里发现了这个破绽,那自然要弥补。正好秦家寨就是贩马养马的,在秦家寨后山,还有一座颇为隐蔽的山谷。山谷中因周围高山遮挡,气候比较温暖,谷中更是遍地绿草如茵,是片天然的牧场。秦家寨所养的马,大部分都放养在这座山谷里。
而秦家寨贩卖走私的马匹,也非尽是好马,其中也有不少寻常的下等马,正好可以更换。
至于他们换下来的这些好马,则就地养在秦家寨里。等到他们返程的时候,再来更换。
不过为了防止秦家寨监守自盗,私下把他们这些好马给卖了,自是也得留几个自己人看守,同时也能对姚伯当等人进行监管。
其实就算没有换马一事,陆天涯也是打算留下几个人,以便更好收服秦家寨,暂时当作一品堂的外围势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