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一道温和的声音响起:
“父皇,儿臣以为,此事或有误会。”
众人望去,竟是太子沈玠出列。
他面带忧色,语气恳切:“秦将军劳苦功高,对朝廷忠心耿耿,岂会行此大逆不道之事?或许只是下人办事不力,账目不清,让将军受了蒙蔽。至于擅闯档案库……更是无稽之谈,秦将军岂是那般不知轻重之人?”
太子这番话,看似回护,实则将其个人行为引申为“治下不严”之责,并暗示皇帝秦沧恃功自傲可能带来的失控。
知父莫若子,皇帝看向秦沧的目光里,审视的意味变得更浓了。
高见贤仿佛受到了鼓舞,再次高声奏道:“陛下!太子殿下宅心仁厚,但国法如山,臣还有一物证。”
他举起手中一块边缘焦黑的碎布:“此物乃是在都察院档案库起火处捡获。经初步查验,此乃西夏独有的衣料!臣怀疑,昨夜之事恐非擅闯禁地这么简单,行事之人必是想里通外邦、窃取机密。而秦将军恰好出现在附近,难逃干系,恳请陛下为江山社稷计,彻查秦沧!”
“里通外邦!”殿内瞬间哗然。
秦沧立于风暴中心,面对这精心编织的罗网,脸上依旧看不出喜怒。
他只扫了一眼一脸“痛心”的太子,最后落在举着证物、志得意满的高见贤身上。
他轻笑一声:“高大人,您这出戏,唱得可真是……漏洞百出。”
他猛地提高声调:“陛下,既如此,臣也有人证物证,证明高御史手中所谓物证,纯属捏造构陷!”
“臣恳求陛下宣西夏兀朮大人上殿!”
这位兀朮正是完颜公主当初留下驯养进贡马匹的指挥官。
高见贤的脸色瞬间惨白如纸,身体几不可察地晃了一下。太子沈玠垂在袖中的手猛地攥紧。
皇帝的目光在秦沧和高见贤之间来回扫视,最终沉声道:
“准。”
很快,西夏使团副使兀朮来到殿上。
秦沧直接指向高见贤手中的碎布:“兀朮大人,请问贵邦蜀锦,除了用于皇室近卫军服用之外,可会轻易流出?”
“回将军,蜀锦制作难得,数量稀少,每一匹皆有登记,绝无可能流落在外。”兀朮用略带口音的官话清晰回道。
“那可否麻烦大人看看,这一块可是西夏使团所用蜀锦?”
兀朮仔细看了看那布料的边缘,上头还有烧焦的痕迹,脸上露出诧异之色:“这看着倒是有些像......”
高见贤顿时有了底气,复又直起腰杆。
“不过,这要想检验倒也不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