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
月夜身后,一名侍女焦急地拉了拉她的衣袖,低声道:“是死灵魔族的人……第四魔神麾下,我们……不宜与他们正面冲突。”
月夜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半跪在地的玄夜,银色的眼眸中光芒闪烁不定。
那名侍女见状,知道公主心有不甘,只能硬着头皮,主动上前一步,对着瓦伦微微躬身。
“瓦伦伯爵,月魔族办事,还请卖个面子。”
“这个混血叛徒,身负我族机密,按照规矩,理应由我们带回族内处置。”
瓦伦闻言,苍白的脸上,浮现出一抹奇异的笑容。
带走?
他本来就没打算现在就杀了这个“月魔族”。
一个活着的、接受了人类教育、对魔族抱有杀意的月魔族天才,其价值,可比一具尸体大多了。
他的核心目标,从来都不是这个四阶的小角色,而是他背后的月魔族。
月魔族不是一直标榜自己热爱和平,甚至和人类做生意吗?
现在,一个在人类世界长大,对魔族挥动屠刀的“族人”出现了。
这是多么完美的借口。
为什么偏偏是你月魔族?
为什么偏偏是你这个主张与人类和平的种族,出了这么一个嗜杀的叛徒?
你们那些往返于人魔两界的商队,到底在输送些什么?
谁知道,你们是不是在和人类暗通款曲,密谋着什么针对整个魔族的阴谋?
一个活着的叛徒,就是一根永远扎在月魔族喉咙里的刺。
他死了,不过是大快“人”心,被处决了而已。
他活着,月魔族就永远有一个无法洗刷的污点,一个随时可以被用来攻讦的把柄。
他们死灵魔族,作为第四魔神麾下的第一大族,觊觎前三的位置已经太久了。
日月星三族同气连枝,让他们始终无法撼动其地位。
现在,一个破绽出现了。
他要将这根刺,死死地钉进月魔族的血肉里。
这番无声的交锋,玄夜听不懂,但他看得懂。
他能感觉到,自己似乎成了某种筹码。
求生的欲望,在他几乎干涸的内灵力中重新燃起了一丝火苗。
月魔族……好像真的要保自己!
他强撑着身体,一言不发,静观其变。
瓦伦欣赏着月夜侍女那难看的脸色,慢条斯理地开口。
“人,你们想带走,也不是不行。”
“不过……”
他伸出戴着白手套的手指,点了点地上那名被玄夜一剑枭首的五阶狂魔尸体,又指了指远处化为飞灰的魔族。
“我这些忠心耿耿的下属,总不能白死了吧。”
“月夜公主,你们月魔族,是不是该给我一个说法?”
此言一出,那名侍女的面色瞬间变得煞白。
她知道,瓦伦这是在敲诈。
可偏偏,他们理亏。
让她那高贵无比、身为七阶巅峰强者的公主殿下,去向一个六阶的伯爵低头,甚至赔偿?
这简直是奇耻大辱!
侍女的怒火再也压抑不住,她猛地转头,看向半跪在地的玄夜,眼神中充满了怨毒与仇恨。
都是这个该死的混血!
如果不是他,公主何至于受此羞辱!
她现在无比认同瓦伦的说法,这个在人族境内长大的家伙,骨子里恨透了他们魔族。
他就该死!
可是,公主的意志不容违逆。
侍女深吸一口气,强行压下心中的杀意,再次对瓦伦躬身。
“瓦伦伯爵,我们月魔族,会记住死灵魔族的友谊。”
“只要您肯放人,我们必有厚报。”
“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