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微微歪头,紫眸中闪烁着“期待”的光芒,“吃好了,我们才好办‘正事’嘛~”
说完,她站起身,拍了拍根本不存在的灰尘,
“拜拜,我先去安排灶门夫人一家了哦。”
那声“拜拜”轻飘飘的,却像是一道最终判决。
“波波塔塔维奇”刚刚升起的希望瞬间被更大的恐惧碾碎!
他几乎是手脚并用地扑过去,一把死死抱住蝴蝶忍即将迈开的腿,声音带着哭腔和最后的挣扎:
“别!别啊老板娘!初犯啊!!!这是初犯!给个机会……求求你给个机会吧……!我下次一定准时!一定写信!每天写十封都行!!!”
蝴蝶忍停下脚步,低头看着抱住自己腿的家伙,脸上的笑容没有丝毫变化,只是语气带着一丝无奈的“宠溺”:
“我说啊……”
“今天晚上,你要是不在我房间出现……”
她的声音依旧轻柔,却带着冰冷的铁则,“那可就连解释的机会,都没有了呢~”
“拜拜。”
她轻轻巧巧地挣开他的手,仿佛只是拂去一片落叶,然后迈着优雅而坚定的步伐,朝着灶门一家离开的方向走去,再也没有回头。
“波波塔塔维奇”伸出的手僵在半空,然后无力地垂下。
他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彻底瘫软在地,连颤抖的力气都没有了。
夕阳的余晖将他的影子拉得老长,显得无比凄凉。
(完了……) (这下……是真的在劫难逃了……)
今晚的“正事”,恐怕比他面对过的任何强敌都要凶险万分。
香奈乎安静地走上前,看着瘫软在地、仿佛失去所有生气的“波波塔塔维奇”。
她虽然依旧没什么表情,但那双总是缺乏波澜的眼眸里,极少见地掠过一丝清晰的……同情。
她伸出手,努力想将他扶起来。
“波波塔塔维奇”
几乎是被她半拖半拽地拉起身,双腿依旧发软,整个人都靠在了香奈乎纤细的肩膀上,嘴里发出无意识的、绝望的呻吟。
香奈乎默默地支撑着他,心里清晰地浮现一个念头: (姐姐……从来没有这么生气过。)
她见过姐姐面对恶鬼时的冰冷,见过姐姐处理公务时的严谨,也见过姐姐与同僚相处时那带着距离感的温柔,甚至见过姐姐被这位先生惹恼时的无奈和调侃。
但像刚才那样——笑容完美无瑕,语气温柔似水,却每一个字都带着冰冷刺骨的寒意,仿佛连周围的空气都要冻结——这种状态的姐姐,她是第一次见。
这已经不是普通的生气了。
这是一种平静海面下酝酿的、足以吞噬一切的恐怖风暴的前兆。
她扶着脚步虚浮、魂不守舍的“波波塔塔维奇”,一步步朝着蝶屋内部走去。
她能感觉到,靠在她身上的人,连骨头缝里都透着恐惧。
(先生这次……是真的完了。)
香奈乎在心里,为他默默地画了一个代表“哀悼”的符号。
夕阳西沉,夜色笼罩蝶屋。
整个下午,蝴蝶忍都表现得如同一位最周到体贴的主人,亲自带着灶门葵枝和孩子们熟悉蝶屋的环境,安排他们的起居,语气始终温和,笑容无可挑剔。
仿佛中午在总部大门前那令人胆寒的插曲从未发生过。
然而,越是这般风平浪静,某些知情者(比如远远瞥见的香奈乎和几位老队员)
心中就越是惴惴不安。暴风雨前的宁静,往往最为窒息。
夜晚如期而至。
蝴蝶忍的房间内,灯火通明。
一张小桌上,摆放着几碟看起来色香味俱全的菜肴,还冒着丝丝热气。
她本人则端坐在桌旁,手里捧着一杯清茶,姿态优雅,脸上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难以捉摸的笑意。
房门被极其缓慢地、带着巨大阻力地推开了一条缝。
“波波塔塔维奇”的身影出现在门口。他不再是平时那副或跳脱或怂包的样子,而是真的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精气神,几乎是四肢着地、匍匐着爬进来的。(像条毛毛虫)
动作迟缓,带着一种近乎濒死的绝望。
他甚至不敢抬头看桌边的人,只是将脸死死贴着冰凉的地板,身体微不可察地颤抖着,连呼吸都放得极轻,仿佛生怕惊动了什么。
蝴蝶忍放下茶杯,目光落在那团“蠕动”到房间中央、趴伏在地不敢起身的身影上,脸上的笑容加深了些许,声音轻柔得如同夜风:
“啊啦,先生来了呀?”
“晚饭已经准备好了哦,快请起吧?”
她那温和的语调,在此刻死寂的氛围和某人卑微到极致的姿态衬托下,显得格外惊悚。
“波波塔塔维奇”听到她的声音,身体猛地一颤,非但没有起来,反而把头埋得更低了,喉咙里发出模糊的、带着泣音的呜咽。
今晚这顿“晚饭”,注定是一场味同嚼蜡、甚至可能关乎生死的鸿门宴。
而他,连上桌的勇气,似乎都快要丧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