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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70章 万历出生(2 / 2)

“陛下口谕——”吕芳的声音平和却极具穿透力,“朕闻裕王府近日讲《孟子》甚善。梁惠王问利国之道,孟子对以仁义。苏宁能导王爷思治国安邦之策,用心可嘉。特赐麒麟服一袭,以示嘉奖。”

满朝文武尽皆愕然。

严世蕃脸色瞬间变得铁青,持笏的手微微发抖。

“微臣多谢陛下。”

吕芳走到苏宁面前,亲自将象征恩宠的麒麟服递到他手中,低声道:“苏先生,陛下还有一句话:讲学当以经义为本,慎言实务。”

退朝后,徐阶在经过苏宁身边时,目不斜视地轻声道:“今日是陛下保了你,但严党不会善罢甘休。那件麒麟服,既是护身符,也是催命符。”

裕王府内,朱载坖得知朝堂上的风波后,大笑着对苏宁说:“先生果然是真金!不过这炼丹炉的火,看来还要烧得更旺些才是。”

窗外,春雨初歇,一轮朝阳正冲破云层。

苏宁抚摸着麒麟服上精致的绣纹,深知这场较量根本没有退路。

……

深秋,夜雨敲打着裕王府的琉璃瓦,发出细密而清冷的声响。

苏宁才刚卸下官袍,便接到裕王急召。

他匆匆穿过被雨水洗刷得发亮的回廊,来到王府深处的书房。

朱载坖屏退左右,神色凝重地取出一卷素白画轴。

随着画轴徐徐展开,竟是一片空白。

“孤王欲绘一幅《万里海疆图》,以明海疆之志。”裕王的手指轻轻抚过空白的绢面,目光灼灼地望向苏宁,“纪善可能助我?”

苏宁会意。

他上前一步,手指在画轴的檀木轴杆上轻轻一按,竟弹出一个隐秘的暗格。

他从怀中取出一本薄薄的册子,小心翼翼地放入其中……

那是他通过同年关系,从宁波市舶司暗中抄录的关税账册副本,详细记载了近年来被严党隐瞒的真实海贸收入。

“殿下,”苏宁低声道,“东南海疆之患,不在倭寇,而在海政不修。市舶司岁入本该充盈国库,如今却大半流入私囊。此册或可为殿下绘图的初稿。”

裕王轻轻合上暗格,将画轴重新卷起:“好一个初稿。他日若真能重开海禁,再现永乐盛况,先生当为头功。”

离开书房时,守在门外的老太监悄无声息地往苏宁袖中塞了一封密函。

回到马车中,借着晃动的灯笼光亮,苏宁展开密函。

正面是张居正熟悉的笔迹:“戚继光部缺饷三月,士卒怨声渐起。倭寇近日在台州外海活动频繁,军情危急。”

翻到背面,却是徐阶用朱笔添上的一行小字:“王府纪善可协调地方,以解燃眉之急。宁波知府陈子明,或可一用。”

苏宁的指尖微微发凉。

这分明是要他以裕王府的名义,插手东南军务和财政,这是连严党都不敢轻易触碰的禁区。

马车缓缓驶过严府门前,那对石狮子在雨夜中显得格外狰狞。

苏宁不自觉地握紧了腰间的麒麟玉佩,冰凉的触感让他清醒地意识到:

从他接下那袭麒麟服开始,不,从他踏入裕王府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经不再是那个只需钻研经义的翰林修撰了。

他手中握着的,是关系到东南将士温饱的军饷,是牵动朝堂平衡的势力博弈,更是裕王问鼎天下的野心。

车窗外传来裕王府报晓的钟声,穿透绵绵秋雨,一声声敲打在京城沉睡的夜空上。

苏宁深深吸了一口气,将密函凑近灯笼的火苗,看着它化作一缕青烟。

他知道,自己已卷入比科举更深沉的激流。

而裕王府的晨钟,正在这秋雨之夜,一声声敲响着王朝的未来。

……

嘉靖四十三年九月庚子,北京城笼罩在连绵的秋雨中,天色早早便暗了下来。

戌时三刻,裕王府突然中门洞开,八盏赤色灯笼高高挑起,刺破沉沉的雨幕。

“王爷,王妃发动了!”侍女匆匆来报时,朱载坖正在书房与苏宁讨论《盐铁论》。

他手中的茶盏微微一颤,清茶漾出几滴。

“先生稍坐。”裕王起身,声音里带着不易察觉的紧绷,“孤去去就来。”

这一去,便是两个时辰。

王府内灯火通明,产房外的廊下来回走动着稳婆和侍女。

雨声淅沥,却掩不住内间隐约传来的痛呼。

苏宁独坐书房,面前摊开的书页久久未曾翻动。

突然,一声响亮的婴啼划破雨夜。

紧接着,整座王府仿佛活了过来,处处响起惊喜的脚步声。

“恭喜王爷!是位小王爷!”老太监踉跄着奔来报喜,声音因激动而嘶哑。

朱载坖站在产房外,雨水打湿了他的袍角,他却浑然不觉。

这位向来沉稳的亲王,此刻竟有些手足无措。

他转身看向闻声而来的苏宁,眼中闪着复杂的光:“先生,这是孤的第三子……”

不待他说完,长史已疾步上前:“王爷,按制当立即禀报皇上!”

朱载坖回过神来,神色一肃:“备马!开中门,持赤灯笼,孤要亲往西苑报喜!”

“王爷不可!”长史急忙劝阻,“夜深雨急,您万金之躯……”

“正因夜深雨急,才显诚意。”裕王斩钉截铁,“取孤的王服来!”

就在裕王府一片忙乱之际,西苑精舍内却是另一番景象。

嘉靖帝披着道袍,正对着丹炉默诵《黄庭经》。

檀香缭绕中,司礼监掌印太监吕芳悄步而入,跪禀:

“皇爷,裕王府报喜,王妃李氏诞下第三子。”

皇帝拈着朱砂的手顿了顿,缓缓睁开眼:“取名……翊钧。”

说罢,又闭上双眼,继续打坐,仿佛只是多了只无关紧要的蝼蚁。

吕芳恭敬退出,却在掩门时瞥见皇帝面前摊开的《道德经》。

借着摇曳的烛光,他清楚地看到页边新添了一行小字——“钧者重器”。

更深露重,丹房内突然传来一声清脆的碎裂声。

当值的小太监吓得一颤,只见皇帝最心爱的青玉磬竟摔碎在丹炉旁。

而嘉靖帝依然闭目盘坐,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

与此同时,裕王府内,朱载坖已换下湿衣,抱着襁褓中的婴儿,对苏宁低声道:“先生,翊钧这名……父皇取‘钧’字,是何深意?”

苏宁凝视着婴儿稚嫩的面容,轻声道:“《礼记》有云:钧者,天下之重器也。陛下此名,寄意深远。”

窗外,秋雨未歇。

这个诞生在雨夜的皇孙,就像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注定要在大明朝的深宫中,激起层层涟漪。

裕王朱载坖一生之中共有四个儿子,可惜长子和次子都没有活到成年,所以这个第三子便是成为了嫡长子。

这名第三子的诞生也让裕王继承人的身份坐实了,哪怕是嘉靖心里还是有些犹豫也不重要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