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星辰海突破,已过月余。轩辕墟内关于“青帝”的议论渐趋平息,但暗流涌动更甚。陆青阳深居简出,于听雨轩静室内体悟准帝三重天的玄妙,周身气机愈发渊深,如星空浩瀚,似混沌未凿。这一日,他心有所感,缓步出关,恰遇姜宇风来访。
“陆兄气韵天成,道法自然,看来此番突破收获匪浅。”姜宇风拱手笑道,眼中难掩惊叹。他身负恒宇大帝血脉,对大道感应极为敏锐,能察觉陆青阳体内那蛰伏的、仿佛能开天辟地的磅礴伟力。
“略有寸进罢了。”陆青阳请其入内,煮茶相待,“姜兄此来,可是有要事?”
姜宇风神色微凝,取出一枚流转星辉的玉简:“确有两事。其一,家祖推演天机,察觉北斗星域‘荒古禁地’异动频仍,恐有至尊将提前苏醒,黑暗动乱之兆已现端倪。其二,‘帝关’开启之日,或将大幅提前,恐不足甲子之数。诸方古路皆在厉兵秣马,风云将起。”
陆青阳眸光一凝,接过玉简。神识探入,其中信息浩如烟海,不仅有北斗禁地气息紊乱的影像碎片,还有帝关周边星域法则躁动的推演图,更有姜家先祖恒宇大帝留下的一缕关于黑暗动乱的模糊警示印记。压力如山袭来,时间似乎突然变得紧迫。
“兵来将挡。”他放下玉简,语气平静,却自有股不容置疑的坚定,“正好,我也需寻一处地方,试试如今的手段。”
姜宇风知他性情,不再多言,转而论道。两人于静室中坐而论道,从人体秘境演化谈到宇宙生灭轮回,从恒宇经的堂皇正道论及混沌法的包容万象。陆青阳虽修为不及姜宇风深厚,但对大道本质的某些见解,尤其是对“毁灭中孕育新生”、“轮回超脱”的理解,常让姜宇风有茅塞顿开之感,暗赞不愧为应劫而生的混沌体。
送走姜宇风后,陆青阳决定再入万族坊市,并非为购资源,而是想感受诸天万道交汇的气息,或能触类旁通。他变幻形貌,气息内敛如寻常仙台修士,融入熙攘人流。
坊市依旧喧嚣,各族奇珍异宝琳琅满目。在一处由晶壁族经营的“万法阁”前,他驻足观望。此阁专卖各种功法神通拓本、大道感悟心得,虽多是基础或残缺,却包罗万象。
正当他翻阅一枚记载“太阴真解”残篇的玉简时,身旁传来一个温和又略带好奇的声音:“道友对太阴之力亦有研究?”
陆青阳转头,见一白衣少年,面容清秀,眼神纯净如赤子,气息与天地自然相合,竟是之前在坊市有过一面之缘的自然道宗李道清。
“李道友。”陆青阳微笑颔首,“闲来翻阅,博采众长罢了。太阴太阳,孰弱孰强,易有太极,是生两仪,阴阳流转,方为大道。”
李道清眼中闪过讶色,抚掌轻笑:“妙哉!道友一言道破玄机。贫道近日观测太阴星轨,见其运行轨迹似有微妙偏移,与古籍记载不符,正欲寻人探讨,不意在此得遇知己。”
两人便立于阁前,旁若无人地论起太阴太阳之道,从星轨运行谈到潮汐引力,从太阴真水聊到太阳圣力,又引申至宇宙平衡、道法自然。李道清学识渊博,对天地法则的观察细致入微;陆青阳思维天马行空,常能从意想不到的角度切入,令李道清赞叹不已。这番论道,不涉神通比拼,纯是理念碰撞,却让双方对阴阳之道、自然法则的理解都精深了一层。临别,李道清赠予陆青阳一片自己炼制的“观星符”,可助人更清晰地感应周天星斗运行。
辞别李道清,陆青阳信步至一处售卖奇石异矿的区域。忽见前方围了不少人,传来争执之声。走近一看,竟是天妖宫小公主彩鳞,正与几名身着永恒星域服饰、神色倨傲的年轻修士对峙,起因是为了一块人头大小、表面坑洼、却隐有空间波动的“虚空神铁”。
“此物乃本公主先看上的!价高者得?你们永恒星域就知道拿源砸人吗?”彩鳞气得俏脸通红,她身后几名妖族少年也怒目而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