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之期转瞬即至。听雨轩,观星台上,茶香袅袅。陆青阳与李道清相对而坐,中间玉案上摆放着几碟灵果,一壶由万年悟道茶树嫩叶泡制的仙茶正散发着沁人心脾的道韵。
没有寒暄,论道直接开始。
李道清首先开口,声音清越,如溪流潺潺:“陆道友,贫道观你气血如龙,混沌绕体,走的当是力之极尽、一法破万法的霸道之路。然天地万物,负阴而抱阳,冲气以为和。刚不可久,柔不可守。道友以为,何为道之平衡?”
他轻轻斟茶,茶水在杯中自然形成一个微小的太极图案,阴阳二气流转不息,诠释着自然妙理。
陆青阳端起茶杯,并未立刻饮用,指尖一缕混沌气溢出,无声无息地将那太极图案卷入,阴阳二气瞬间被同化、分解,复归混沌,他笑道:“李道友所言,是常道。然混沌之初,无阴无阳,无刚无柔,乃万物之始,亦为万法归宿。平衡是道,破而后立,亦是道。我之道,非是追求平衡,而是驾驭万道,混沌即我,我即混沌。”
他言语间带着一种舍我其谁的自信,并非狂妄,而是对自身道路的坚定。
李道清眼中闪过异彩,抚掌轻笑:“妙哉!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道友竟欲逆反先天,直指根源‘一’之境界,乃至回溯‘道’之本身?此路大艰险,亦是大魄力!”他并未反驳,反而流露出见猎心喜的探究之意。
“谈不上逆反,顺其自然罢了。”陆青阳抿了口茶,话锋一转,“倒是李道友,气息与道相合,浑然天成,想必走的是天人合一、道法自然的路子。然则,如今诸天暗流汹涌,杀劫将至,道友这般超然物外,又如何应对那席卷而来的血雨腥风?”
他这是在询问,也是试探。自然道宗避世,在此大劫将起之时,态度至关重要。
李道清神色平和,指尖在虚空划过,带起道韵涟漪:“上善若水,水善利万物而不争,处众人之所恶,故几于道。自然非是避世,而是循道而行。劫起劫落,亦是自然一环。该争时,自当雷霆万钧;该隐时,亦可润物无声。贫道此行,便是欲于这万丈红尘、杀劫波涛中,印证自然之道。”
两人你来我往,从大道根本谈到神通妙法,从上古秘辛论及当世天骄。李道清对大道自然的理解深刻无比,言谈间往往能直指本质,让陆青阳对力量的控制、法则的细微运用有了新的感悟。
而陆青阳历经厮杀、于生死间磨砺出的实战经验、以及对混沌、寂灭等偏门大道的独特见解,也让李道清大开眼界,尤其是对“毁灭中孕育新生”的阐述,让他沉思良久。
论道持续了整整一日,双方皆感获益匪浅。临别时,李道清赠予陆青阳一枚温润如玉的树叶,乃是自然道宗圣树“万道树”的叶子,佩戴身上可静心凝神,加深与天地大道的亲和。
“陆道友,帝关将开,彼岸路现,未来风波险恶。望道友能持本心,于万道争锋中,走出一条前所未有的路。他日若有暇,可来我自然道宗山门一叙。”李道清稽首告别,飘然而去。
陆青阳把玩着万道树叶,感受着其中蕴含的平和道韵,微微一笑。这李道清,是个妙人。
送走李道清后,陆青阳正准备前往“星辰海”秘境修炼,那位天妖宫的小公主彩鳞,果然气鼓鼓地找上门来了,手里还抱着那块蜂窝石。
“喂!那个谁!陆青阳是吧?”彩鳞公主叉着腰,虽然努力做出凶狠的样子,但眼底的一丝心虚却瞒不过人,“这块破石头,本公主解不开了!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故意坑我?!”
陆青阳看着她这副色厉内荏的模样,觉得有些好笑:“小姑娘,买卖自愿,价高者得,何来坑骗之说?你自己眼光不行,解不开禁制,反倒怪起我来了?”
“你!”彩鳞公主俏脸涨红,她回去后召集了宫中炼器大师,用尽办法,连石皮都磨不掉一层,反而差点被反噬,这才明白自己可能当了冤大头,但一千五百斤神源啊!想想都肉疼。“我……我不管!你肯定有办法!帮本公主解开,里面的东西分你三成!不,一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