异变陡生!
轰!轰!轰!
废墟边缘,那片被巨大骸骨和坍塌石柱阴影笼罩的区域,地面猛地炸开几个大洞!
数道僵硬、扭曲、散发着浓郁腐臭和阴寒死气的身影,如同被惊动的尸虫,猛地从地底钻了出来!
它们并非完整的骸骨,更像是被某种污秽力量强行缝合拼凑起来的“尸傀”!破碎的、沾满污泥的铠甲碎片勉强挂在腐烂的肢体上,裸露的骨肉呈现出青黑色,流淌着粘稠的暗红尸液。空洞的眼眶里燃烧着两点幽绿如鬼火的光芒,充满了对生者血肉的极致贪婪!
“吼——!”
低沉的、如同破风箱拉扯般的嘶吼声从这些尸傀喉咙里挤出,它们僵硬地转动着脖子,幽绿的魂火瞬间锁定了废墟中心、那散发着微弱生机的源头——陆青阳和正处于温养状态的苏晚晴!
“地煞尸傀!他娘的!是刚才地煞喷发引出来的鬼东西!”老铜的惊叫带着一丝气急败坏,“麻烦来了!小子!抄家伙!准备干架!”
抄家伙?陆青阳看着自己空空如也、连动一下都费劲的双手,再看看那几具散发着凶戾气息、正迈着沉重步伐逼近的尸傀,嘴角泛起一丝苦涩。他现在这副德行,连只鸡都抓不住!
尸傀的速度不快,动作僵硬,但每一步落下都带着沉闷的巨响,卷起腥臭的阴风。它们数量不多,只有五具,但散发出的死气煞气却连成一片,如同冰冷的潮水般压来,令人窒息。
“左边!小心那具穿半身甲的!它魂火最旺!是领头的!”老铜在识海里急促指挥,断戈虚影微微震颤,似乎在努力感应,“这破地方残留的‘拒灵’阵意被刚才的帝威冲击,削弱了很多!挡不住这些没脑子的尸傀了!快!带那小丫头往祭坛基座那边退!靠近帝棺!这些鬼东西本能畏惧帝威残留,不敢靠太近!”
靠近帝棺?!陆青阳头皮一麻。那地方刚伸出一根手指头弹死影貘!虽然现在沉眠了,但靠近它?跟摸老虎屁股有什么区别?
“不想死就快点!”老铜咆哮道,“你是想被这些尸傀撕碎啃了,还是赌一把帝棺大佬懒得搭理你这只小蚂蚁?!”
陆青阳一咬牙,再无疑虑!他猛地俯身,左手抄起那截碧血幽昙残根(苏晚晴正闭目温养,无法离手),右手则极其粗暴地将因心神沉浸而毫无防备的苏晚晴拦腰抱起!入手处一片温软冰凉,带着淡淡的血腥和草木清气,但他此刻哪顾得上这些?
“得罪了!”他低喝一声,抱着苏晚晴,拖着如同灌了铅的双腿,踉踉跄跄地朝着祭坛基座裂缝的方向亡命奔去!每一步都牵扯着全身撕裂般的剧痛,冷汗瞬间湿透衣背。
“吼!”
那几具尸傀显然被这“猎物”逃跑的行为激怒,幽绿的魂火猛地暴涨!动作骤然加快!尤其是那具穿着破烂半身甲、魂火最盛的尸傀,猛地发出一声咆哮,腐烂的双腿爆发出惊人的力量,如同离弦之箭,裹挟着腥臭的阴风,朝着陆青阳的后背猛扑而来!腐烂的骨爪带着破空之声,直掏后心!
速度之快,远超陆青阳这残躯的极限!
死亡的气息瞬间笼罩!
“低头!”老铜的尖叫在识海炸响!
陆青阳根本来不及思考,抱着苏晚晴猛地向前一个狼狈的鱼跃前扑!
嗤啦!
腐烂的骨爪带着腥风,几乎是擦着他的后脑勺掠过!将他本就破烂不堪的后背衣衫彻底撕碎,更是在他背上留下了几道深可见骨、泛着青黑之色的抓痕!剧痛混合着阴寒的尸毒瞬间侵入体内!
“呃啊!”陆青阳闷哼一声,重重摔倒在地,怀中的苏晚晴也被甩了出去,滚落在冰冷的黑石板上。她身上那层淡绿色的护罩剧烈波动,但并未破碎,温养的状态似乎也未被打断。
而那具半身甲尸傀,因扑击过猛,腐烂的身体重重砸在陆青阳身前不远处的地面上,震得碎石飞溅。它幽绿的魂火死死锁定着陆青阳,腐烂的下颌开合,发出“嗬嗬”的贪婪嘶吼,挣扎着就要爬起!
陆青阳摔得七荤八素,背上尸毒侵蚀带来刺骨的阴寒和麻痹感,眼前阵阵发黑。看着近在咫尺、散发着恶臭的尸傀,死亡的阴影从未如此刻般清晰!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嗷——!”
一声更加凶戾、更加暴虐的咆哮,如同平地惊雷,猛地从废墟另一侧、那片被浓稠煞气笼罩的阴影中炸响!
轰隆!
一道高大魁梧、身披残破青铜重甲的身影,如同从地狱爬出的魔神,猛地撞碎了挡路的巨大断柱,大步踏入这片区域!
这身影高达丈许,远比普通尸傀魁梧!它身上的青铜重甲虽布满刀劈斧凿的痕迹和厚厚的铜绿,却依旧散发着沉重冰冷的金属光泽,甲叶碰撞间发出金铁交鸣的闷响!头盔下并非腐烂的皮肉,而是一片翻滚的、粘稠如墨的煞气,两点猩红如血、充满了暴虐与毁灭意志的魂火,在煞气中熊熊燃烧!
它手中,拖着一柄巨大的、锈迹斑斑的青铜断戟!戟刃残缺,却散发着令人心悸的锋锐煞气!
一股远超之前所有尸傀的恐怖威压,如同实质的山岳,轰然降临!压得陆青阳几乎喘不过气!连那几具逼近的普通尸傀都畏惧地停下了脚步,发出不安的低吼。
“百……百夫长级别的青铜煞尸?!”老铜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惊恐和绝望,“完了!彻底完了!这他娘的……是这片废墟的‘煞气节点’孕育出来的鬼东西!堪比化神!小子!快!把那截残根塞那丫头嘴里!让她爆种!不然咱们今天都得交代在这!”
塞嘴里?爆种?
陆青阳看着不远处依旧闭目温养、对周遭危险毫无所觉的苏晚晴,再看看那如同魔神般大步逼近、散发着滔天凶威的青铜煞尸,以及背后虎视眈眈的普通尸傀……
一股冰冷的绝望,再次扼住了他的咽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