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魂崖的石桥在脚下发出玉石摩擦的轻响,桥面刻着的轮回印记随着众人脚步亮起,与叶枫掌心的混沌剑意产生共鸣。崖下的云海突然翻涌,露出远处燃烧的莲池废墟——卞城王的紫袍身影立在废墟中央,正对着虚空说着什么,周身的阴司威压比之前强盛数倍。
“他在召唤帮手。”转轮王的魂体突然变得透明,显然是感应到了同源的阎罗气息,“是泰山王,十殿阎罗里最忠于鬼帝的家伙,掌管‘业火狱’,专烧心怀二志的阴司众鬼。”
话音未落,石桥尽头的云雾突然炸开,无数黑色火团如同流星般坠落,将通往轮回殿的路径阻断。火团落地的瞬间,化作个穿红袍的高大身影——他头戴紫金冠,面如重枣,腰间挂着块刻着“泰”字的令牌,掌心悬浮着团跳动的黑火,正是泰山王。
“转轮王,三百年不见,你的魂体竟衰弱到这种地步。”泰山王的声音如同烧红的烙铁摩擦,掌心黑火突然暴涨,将石桥烤得滋滋作响,“鬼帝有令,凡私通轮回殿余孽者,皆入业火狱受万年焚烧之刑!”
他身后突然浮现出百余名鬼仙虚影,个个身着黑甲,手中长刀泛着业火,显然是泰山王的直属部众“业火卫”。这些鬼仙的魂体上都缠着锁链,锁链末端连着枚黑色令牌——正是鬼帝用来控制阎罗的“锁魂令”。
“他娘的又是个阎罗!”王鼎的破邪斧骤然横在胸前,金刚体泛起的金光在业火烘烤下竟泛起油光,“这黑火比卞城王的血水邪门多了!老子的皮肤都快烤焦了!”
柳梦琪突然从药囊里掏出个青铜小鼎,鼎中升起缕银白色的火焰,接触到业火的瞬间竟发出清脆的爆鸣:“这是‘阴阳丹火’,能中和至阴至阳的灵力。只是泰山王的业火里掺了‘鬼帝本源’,普通丹药根本挡不住。”
谢灵溪的听魂坠缠上叶枫的手腕,坠子上的纹路扭曲成火焰形状:“听魂坠说,业火是亡魂的罪孽所化,你杀过的人、犯过的错,都会成为业火的养料。我们这些阳间人带着生杀业障,最容易被焚烧魂体!”
叶枫的轮回古剑突然出鞘,混沌剑意与永恒剑意交织成道金网,将靠近的业火挡在三尺之外。但金网上很快浮现出焦痕——他元神中闪过的战场杀戮记忆,竟被业火引动,在剑网表面燃起细小的黑火。
“有意思。”泰山王的红袍突然无风自动,掌心业火化作条火龙,朝着叶枫扑来,“轮回殿的余孽果然藏着秘密,连业火都能引动你的杀业。今日就让本王看看,你能在业火里撑多久!”
火龙穿过金网的瞬间,叶枫的左臂突然传来灼痛感,衣袖竟自行燃烧起来。他低头看去,手臂上浮现出无数细小的伤痕——正是当年在战场斩杀敌兵时留下的旧伤,此刻竟被业火重新撕开,渗出黑色的血珠。
“叶枫!”阿萤的轮回蛊突然飞至,绿光在他臂上盘旋,那些黑火竟被绿光包裹着缓缓熄灭,但蛊虫的翅膀却被灼伤,泛起焦黑,“翠娘说,业火伤的是‘罪业记忆’,必须用净化之力覆盖那些记忆才能压制!”
“没用的!”泰山王的业火卫突然发动攻势,百柄长刀同时挥出,业火在半空组成个巨大的“罪”字,朝着众人头顶压来,“只要你们还记着自己做过的恶事,业火就会永远跟着你们!”
王鼎的破邪斧劈出金火,与业火碰撞的瞬间竟被点燃,斧刃上的纹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融化:“他娘的这火还能烧法宝!叶枫,用你的剑意把火劈开!”
叶枫正要催动永恒剑意,柳梦琪突然按住他的手腕:“等等!”她将青铜小鼎推向业火,鼎中的阴阳丹火突然暴涨,竟与黑色的业火缠绕在一起,发出红蓝交织的光芒,“业火虽邪,本质也是‘火’,阴阳丹火能吞噬万物灵力,或许能……”
话音未落,那团交织的火焰突然炸开,红蓝光芒将半个石桥笼罩。被丹火沾染的业火竟开始变色,黑色渐渐褪去,化作温暖的橙红——显然是被丹火中和了邪性。泰山王的脸色骤变,下意识地后退半步:“不可能!阴阳丹火怎么可能克制业火狱的本源?”
“不是克制,是融合。”柳梦琪的额角渗出细汗,青铜小鼎在她掌心剧烈震颤,“业火藏着亡魂的罪业,丹火能提纯万物精华,只要引导得当,罪业也能转化为灵力……就像药石能毒人,也能救人。”
她突然将鼎中融合的火焰推向最近的业火卫,橙红色的火焰接触到黑甲的瞬间,竟顺着业火反噬而去。那名鬼仙发出凄厉的惨叫,身上的业火突然调转方向,将他的魂体烧成团灰烬,唯有腰间的锁魂令完好无损,叮当作响地落在石桥上。
“反了!反了!”泰山王的紫金冠突然裂开道缝隙,显然是动了真怒,“本王的业火狱从未出过这种事!小丫头,你可知篡改业火性质,会被打入十八层地狱最底层?”
他的双掌突然合十,业火狱的虚影在身后浮现——那是座由无数燃烧的刑具组成的宫殿,宫殿中央的铁柱上,缠着个巨大的魂体,隐约能看出是十殿阎罗的模样,显然是曾经反抗鬼帝的阎罗残魂。
“业火焚身!”泰山王的双掌向前推出,宫殿虚影突然崩塌,无数燃烧的刑具朝着石桥砸来。刑具飞过的地方,空气都被点燃,叶枫等人的皮肤上瞬间浮现出灼烧的痛感,仿佛有无数火焰在体内燃烧。
上官云阙的折扇突然护住胸口,扇面上的星轨纹路在业火中亮起,竟将靠近的刑具弹开。但他的嘴角很快溢出黑血,显然是强行催动灵力导致锁魂玉的反噬:“我爷爷曾说,泰山王的业火狱是用自己的魂体炼化的,他与业火共生,伤他的业火,就是伤他自己!”
“柳姑娘!”叶枫突然抓住柳梦琪的手腕,将混沌剑意注入青铜小鼎,“用我的剑意做引,把业火彻底转化!”
混沌剑意与阴阳丹火接触的瞬间,鼎中突然升起道七彩虹光。那些砸向石桥的刑具穿过虹光,竟纷纷化作无害的光点,其中蕴含的罪业之力被虹光提纯,化作精纯的灵力融入众人元神——王鼎的金刚体变得更加凝实,谢灵溪的镇魂曲多了几分清越,连阿萤受伤的轮回蛊,都重新焕发出绿光。
“不可能!”泰山王的红袍突然燃烧起来,显然是被反噬的业火所伤,“本王的业火狱怎么会……”他低头看向自己的掌心,那里的黑火竟泛起淡淡的橙红色,“你到底对业火做了什么?”
“不是我,是你的业火自己选择了向善。”柳梦琪的青铜小鼎突然飞向泰山王,鼎中融合的火焰在他面前炸开,形成个巨大的丹炉虚影,“万物皆有灵,业火虽是罪业所化,也渴望被净化。就像三百年前被你投入业火狱的那些阎罗,他们的反抗,难道不是另一种善念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