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病的样子,都这么好看。
之后的三天,叶夏然都被沈知遇扣在医院,两个孩子这几天就由董明宇帮忙照看着。
第四天,叶夏然实在是待不下去了,无论如何也要出院,沈知遇拗不过她,也只能同意了。
叶夏然靠在床头,看着他核对清单,收拾东西准备出院。就在这时,病房门就被轻轻推开,一道熟悉的男声涌了进来。
两人的目光同时看过去,只见门口站着的人正是霍启明。
他臂弯里抱着一大束盛放的鲜花,花瓣上还沾着晨露,另一只手拎着用网兜装的鲜果,笑容里满是熟稔的关切。
叶夏然有些意外,“霍大夫,你怎么来了?”
说着,叶夏然撑着床就要起身,霍启明却快步跨进来,“快坐着歇着,和我就不必这么见外了。”
他把鲜花递到她面前,馥郁的花香瞬间漫开冲散了病房里的消毒水味,眼神里的欣赏直白又坦荡,“前两天去了一趟外地,昨晚刚到家,今早就赶过来了。”
他又看到收拾好的东西,“你这是要出院了?”
叶夏然接过花束抱在怀里,点点头,“嗯,耽误太久了,在住下去我要长毛了。”
说完,叶夏然隐隐察觉到身后的空气骤然冷了几分。
她下意识回头望去,沈知遇正坐在轮椅上,后背挺得像块绷紧的弦,方才还带着温柔的眉眼此刻拧成了川字。他的目光像淬了冰的刀子,直直扎在霍启明的身上。
霍启明这才注意到病房里还有旁人,视线扫过沈知遇的轮椅时,瞳孔几不可查地缩了一下,随即恢复自然,“你好,我是叶大夫的同事霍启明,我们之前见过的。”
沈知遇没应声,只是从鼻腔里发出一声淡淡的“嗯”,声音冷得像刚从窗外刮进来的风。
空气瞬间僵住,叶夏然连忙打圆场,把花束放在床头,“沈知遇,这是我霍启明,你们都见过的,他平日里在中医堂很照顾我的。”
沈知遇指尖的力道紧了些。
他当然知道霍启明照顾她,不但照顾,还别有用心呢。
只不过,这些话沈知遇不会当着叶夏然的面说。
沈知遇沉了一口气,说了句,“霍大夫,我经常听我妻子提起你,对了,上次你送我妻子的饼干我尝了,味道不错,多谢霍大夫,我和两个孩子都很喜欢。”
他的声音不大,却字字清晰,目光直直看向霍启明,带着几分宣示主权的意味。
闻言,霍启明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随即又恢复自然,“是吗,你们喜欢就好。下次有机会,我再给叶大夫带两盒。”
都是有身份的人,不至于连表面的和谐都无法维持,但暗地里较量还是避免不了的。
霍启明从容优雅,意味深长地看了沈知遇一眼,转而又对叶夏然露出关切的神情,“出院手续办好了吗?我开车来的,正好送你们回家,也方便些。”
他看着霍启明挺拔的身影,再低头看了看自己无法站立的双腿,一股强烈的自卑涌上心头。
霍启明有身份,有地位,最重要的事他的身体是健全的,他可以开车送她回家,能在她需要的时候毫不犹豫地伸出手,而自己呢?连站起来都做不到,只能坐在轮椅上,眼睁睁看着别人对她献殷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