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宴的视力在夜晚也很好,她看到桥梁倒塌,几根光秃秃的桥柱立在那儿,每一根柱子上都是空荡荡的,没有任何东西。
黎明紧跟其后,举起了手电筒,照向那根打生桩的柱子,好几个人甚至不敢直视那儿,直到听到旁边的人小声又慌张地说,“真的没了!”
他们才敢睁开眼睛去看,果然,那根柱子上还哪来的尸体?只有一处明显的凹陷,还残留着一片衣角。
“人……人呢?”
“不对,尸体呢?!明明之前我们还看到在那儿的?是不是被水冲走了?”
“别装了,尸体呢?”黎明往前跨了一步,顾野青抬手挡住了他的去路,不让他靠近沈宴。
沈宴指着他们身后的一处仓库,“它爬出来了,没有被水冲走。在那儿呢,它正在敲门。”
这话听得人毛骨悚然,敲门?一具尸体在敲门?在敲谁的门?
“啊啊啊啊!”樊兰疯狂大叫的声音传来,仿佛看到了什么极可怕的东西。
那声音像长哨,尖锐刺耳,很快就湮灭在黑夜里。
黎明和其他工人都感觉到了不对劲,他们找了樊兰这么久都没有找到,以为樊兰早就离开了。可刚刚又听到了樊兰的声音,显然她还在这儿。
那她刚刚为什么尖叫?
沈宴抓住顾野青的手,带着他往前走,“走,去救人。”
“救樊兰?至于吗?不就是她害死的那个工人吗?怎么不让她死在那儿算了?”有个瘦小的工人嚷嚷道。
沈宴回过头来,锐利的眼神盯着他的方向,“害死他的不是樊兰,樊兰是有责任,她没有把工人尸体挖出来好好安葬,而是把他真的当成了生桩。但她不应该对这件事负全责,工人本人跟人斗气约架,他自己和打架的那个人不应该也要负一部分责吗?”
“法律上来说,樊兰的责任很小,今天如果你们囚禁樊兰,私自对她用刑,那你们的责任就相当大了。想要樊兰不追究你们的责任吗?”顾野青补充道。
工人们没读过太多书,一听要追究法律责任就害怕了,看向了主心骨,“黎明哥,咋办啊?俺们不懂这些啊,他们说的是不是真的?”
黎明比这些工人多读了几年书,也偶尔从手机上看到过一些法律事件的报道,知道这两人说的是真的,他们刚刚拿着武器追杀樊兰已经构成了犯罪,尽管没有实施成功,但也算预谋杀人。
“你们要怎么样?”黎明绷紧了下巴,声音却不似开始那么有气势了。
“有鬼混在你们中间,蛊惑你们去抓樊兰,这个我可以跟樊兰解释,只要你们别再捣乱,让我们安安静静救出樊兰,我保证她不会追究你们的责任。”沈宴道。
宋威赶紧举起手,“我也保证!兄弟们,这个工程我也有参与,这点信誉还是有的。”
“行。”黎明答应了。
其他工人也跟着点头。
“好,请放开。”顾野青做了个手势。
工人们立马分成了两排,让他们三人从中间通行。
看着三人远去,工人们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提议,“要不我们跟去看看?在这儿待着我总有点不放心。”
“我觉得行!还是跟着他们有安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