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塞罗那,港区,夜。
仓库高墙外,几个黑影借着货堆的阴影悄然移动,目标是三号仓库那扇厚重的侧门。
他们是本地一个势力不小的走私团伙,盯上了这批由外乡人看守的、据说价值不菲的货物。
黑影到达仓库高墙外,利用缆绳与钩爪悄无声息地翻越。
几乎在第一个黑影落地的瞬间,仓库不同位置的暗哨便已察觉。
陈晶在二楼指挥室窗口,冷静地注视着下方。
他对身边待命的传令员做了几个简洁的手势。
入侵者共有七人,动作矫健,目的明确地直扑核心库区。
他们显然做过侦察,避开了常规巡逻路线。
但他们没料到“中国队”的暗哨位置更为刁钻。
当先两名尖兵刚潜入仓库背光的狭窄通道,两侧货堆顶上便无声地滑下两个黑影。
两名尖兵来不及呼喊,喉骨被瞬间精准扼碎的轻微咔嚓声,像断线木偶般软倒,被黑影迅速拖入货堆阴影,仿佛从未存在。
剩余五人察觉不对,试图改变路线,进入一片相对开阔的卸货区。
冯·施耐德上尉如同融入夜色的石像,在制高点轻轻挥手。
卸货区地面看似平整,实则被德军士兵提前布置了数条近乎透明的绊索。
冲在前面的两人猝不及防,重重栽倒。
未等他们起身,侧方黑暗中猛地冲出几名德军士兵,如同捕猎的豹子,用覆盖皮革的钢制警棍迅猛击打后颈要害。
两声沉闷的撞击,两人瞬间失去意识。
最后三人见势不妙,背靠背组成防御阵型,拔出匕首,企图负隅顽抗。
胡安·卡德纳斯狞笑一声,带着四名最强壮的手下从正门阴影中大步走出。
他们没使用任何复杂工具,人手一根结实的橡木短棍。
“留那个戴帽子的活口!”胡安用加泰语低吼一声,率先如蛮牛般冲上。
短棍带着恶风砸下,精准地格开匕首,重重落在手腕、膝窝等关节处。
骨裂声在寂静中格外清晰。
家族护卫们展现出地头蛇的狠辣与效率,不到十秒,两名抵抗者已瘫倒在地,痛苦蜷缩,失去了所有战斗力。
仅剩的戴帽子头目,被胡安用粗壮的手臂从背后死死锁住脖颈,另一只手轻松卸掉了他手中的匕首。
头目徒劳地挣扎,脸色因缺氧而涨红,最终瘫软下来。
从入侵者翻墙到战斗结束,整个过程不超过三分钟。
七名入侵者,六人毙命或重伤昏迷,头目被生擒。
仓库区很快恢复平静,只有海风依旧。
陈晶走下楼梯,对集合过来的冯·施耐德和胡安点了点头。
“清理一下。问问那位客人,谁派他来的。”
三方人员默契地开始处理现场,仿佛只是完成了一次日常演练。
仓库地下的一间空置储藏室,临时被改成了审讯间。
潮湿的石墙上凝结着水珠,唯一的光源是桌上一盏昏黄的煤油灯,将人影拉长,扭曲地投在墙壁上。
那名戴帽子的头目被反绑在椅子上,帽子早已不知去向,露出油腻的头发和一张因疼痛与恐惧而扭曲的脸。
他的右臂不自然地弯曲着,是胡安请他进来时留下的纪念品。
陈晶坐在桌子对面,身影在灯光下半明半暗。
冯·施耐德站在门边阴影里,像一尊冰冷的雕像,灰蓝色的眼睛毫无感情地注视着俘虏。
胡安·卡德纳斯则抱着胳膊靠在另一面墙上,嘴角挂着一丝残忍的玩味,手里把玩着那把他钟爱的纳瓦拉短刀。
没有开场白,陈晶用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的语气,用西班牙语直接开口:“名字。谁派你来的。”
头目啐了一口带血的唾沫,眼神凶狠地扫过三人,用加泰罗尼亚语夹杂着脏话咒骂着,声称他们不知道自己惹了谁。
陈晶没再问第二遍,只是微微偏头看了胡安一眼。
胡安咧嘴笑了,他踱步上前,短刀冰冷的刀身轻轻拍打在头目完好的左臂上。
“朋友,”他的声音带着地头蛇特有的、令人不寒而栗的亲昵,“这里的医生很远。如果你的两条胳膊都像右边这样,以后吃饭会很不方便。”
头目身体一颤,眼神中的凶狠褪去几分,渗出了恐惧。
他试图挣扎,但绳索深深勒进肉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