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砚那声我们在这儿点燃的烈火,并未随着动员结束而熄灭,反而在接下来的日子里,化作了一场席卷整个驻地的狂暴风雪——冬训大比武,正式拉开帷幕!
校场、雪野、甚至临时搭建的窝棚区边缘,都成了角逐的战场。
近万名官兵,无论老兵新兵,无论来自柱子麾下如野草般疯长的新旅,还是石头手里那把淬火精钢的教导营,亦或是林大虎那些习惯了巡街站岗的武装警察,全都被投入了这场规模空前、规则严苛的竞赛之中。
而教导营这五百人,正如林砚所言,成了最耀眼也最令人窒息的标杆。
他们深入参与到每一个项目中,与全军同台竞技,甚至——在综合对抗演练中,成为其他队伍必须合力对抗的终极目标。
队列场。
风雪中,教导营的方阵如同钢铁浇铸,每一次转体、踏步都精准得如同尺子量过,动作带起的风声都整齐划一。与之相比,即便是柱子旅中表现最好的新兵连队,也显得生涩和僵硬。
当教导营以无可挑剔的军姿和行进夺得魁首时,新兵们眼中除了震撼,更燃起了强烈的追赶欲望。
负重越野。
茫茫雪野,深可及膝。
教导营的士兵背负着远超标准的负重,如同沉默的雪狼,在崎岖的山路上保持着令人绝望的高速和队形。
不断有体力不支的新兵被他们超越、甩开。当教导营的旗帜第一个插上终点山岗时,许多累瘫在地的新兵望着那些仅微微喘息的背影,心中第一次对精锐二字有了刻骨的理解。
王铁柱拼尽全力冲到终点,看着教导营士兵伸过来拉他的手,咬着牙搭了上去,一股莫名的暖流和力量感似乎从接触点传来。
刺杀训练场。
木枪碰撞声不绝于耳。
教导营士兵的动作简洁、迅猛、致命,每一次突刺都带着沙场磨砺出的狠辣。
新兵们往往一个照面就被刺倒。
但教导营并非一味碾压。石头亲自下场示范,动作刻意放缓,清晰地拆解着格挡、突刺、步伐配合的要领。
豆子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当轮到他上场时,面对教导营一个老兵的突刺,他竟下意识地用出了刚刚看到的格挡技巧,虽然依旧被震退,却成功化解了致命一击!
老兵眼中闪过一丝赞许,豆子则感觉一股奇异的通透感流过全身,仿佛那老兵的经验瞬间成了自己的一部分。
雪地掩体构筑。
教导营的士兵仿佛天生就知道如何利用地形和积雪。
他们构筑的掩体位置刁钻,结构稳固,伪装巧妙,速度更是快得惊人。
相比之下,新兵们挖的坑往往位置暴露,松松垮垮。
但当教导营的教官巡视到豆子他们小组时,并没有训斥,而是蹲下来,指着几个关键点:“这里,雪要拍实,能防流弹,那里,角度再斜一点,视线更好。”
豆子和他的队友们听着,手上的动作不自觉地模仿着,效率竟真的提高不少。一种奇异的共鸣在汗水和泥土的交流中悄然滋生。
最激烈的,莫过于雪地小队对抗演练。
教导营以一个加强排为单位,扮演蓝军,固守一处模拟的土匪山寨。
而进攻方,则是柱子旅、保安团、武装警察部队混合编组的数个连队,轮番上阵,扮演红军,试图夺旗。
战斗从一开始就进入了白热化。
教导营的蓝军利用地形、雪幕和精妙的配合,构筑起一道令人绝望的防线。
他们的火力点隐蔽刁钻,转移迅速,小股渗透分队如同幽灵,不断袭扰进攻方的侧翼和后方。
柱子旅的新兵们被打得晕头转向,往往还没摸清敌人在哪,就被判定阵亡。
“妈的!这帮老鸟太邪门了!”一个被击毙的警备旅班长懊恼地拍着雪地,“他们好像知道我们从哪来!”
石头坐镇临时指挥部,通过望远镜冷静地观察着战场。
他看到教导营的士兵在每一次成功的防御或袭扰后,都会与新兵进行简短的交流,有时是指点动作,有时是分析刚才的战术失误。
每一次接触,每一次对抗,每一次在极限压力下的并肩(哪怕是作为对手)或受教,都像无数条无形的丝线,将教导营士兵身上那经过棋盘磁场淬炼、与林砚紧密相连的意志、经验和一丝玄妙的气运,悄然地、不可抗拒地渗透、传递、缠绕向每一个与之接触的新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