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而我又感到好笑。
又有谁会在意我跟谁结婚呢?
闫欢和我年龄相仿,风情万种,又是个叱咤风云的女强人。
对于一个三十来岁的“三无”男人,闫欢简直是天上掉下来的大馅饼,我有什么资格挑挑拣拣的?
然而我就是不想这么做。
我还有别的牵挂。
我还在挂念着那个小女鬼。
今晚,为了夺回小花园,不知她会拿出怎样的招数,也不知我能否助她一臂之力。
正当我出神之际,身背后忽然被猛猛的撞了一下,我脚下不稳,整个身子朝池水扑将过去。再回过神来时,我已经在锦鲤池中不停地踩水了。
锦鲤四散奔逃,池水腥臭莫名,我抹了把脸,朝岸边看去。
小女鬼就站在我刚刚站着的地方。
“我小时候差点淹死在这个池子里,”她说,“我希望你也淹死在这里面!”
说完,她转过身,头也不回的朝小楼走去。
裙摆飘荡。
她仍旧穿着昨天那身衣服。
我浮在水面上,脑子里空空如也。
“驸马爷,”旁边的菅田一脸坏笑,他蹲下来,朝我伸出手,“快上来吧,池子里太脏了。”
给我送干衣服来的人是闫欢的司机。
西裤、皮鞋、黑色棉袜、横条纹Polo衫,还有一条黑漆漆的皮带。
“今早助理放在车上的。”
她说完便走了。
我借用了厨房的员工浴室冲了个澡,换上新衣服,等到爬楼梯时我才明白过来:
闫欢本来有意叫我一起去见刘建新,但不知出于什么原因,她反悔了。
我猜刘建新正在气头上,闫欢不想让我去触他的霉头。毕竟,因为我的缘故,他的计划被毁了。如今,他要另觅人选来对付徐茗圆不说,我呢?摇身一变,成了他的对立面。
一个站在企业立场与公众利益为敌的角色。
菅田在楼梯口抽烟,见我上来,他把我带到二楼中部的雅间。
雅间正门冲北,女助理也站在门外。
“路上的事怎么处理的?”
我问。
“找人跟他聊了几句,走之前留给他一张名片。”
助理轻描淡写的说道。
“名片?”
“杨茗的。”
她推开雅间门,示意我进去。
门后迎面便是一道竹编彩绣屏风,两只金丝孔雀在画面中央争奇斗艳,许多麻雀躲在角落瑟瑟发抖。
我深吸了一口气,迈步走了进去。
只要不叫警察,不叫急救,今晚就算是平安无事。
转过屏风,我才发现鲁菜大师的主场有多气派。
这是一间七八十平米的条形雅间,屋子里摆满了中式家具,瓷瓶瓷罐,书法绘画,盆景插花。
餐桌只有一张,位于南侧的长窗旁边。
这张桌子方方正正,可坐八个人,东西南北四个方向各两个座位。
不消多说,闫氏母女俩就在那张大桌的东西两侧对面而坐——每人身边都有一个空座。
两个人没有任何形式的交流,闫雪灵低头刷着手机,闫欢一边喝茶,一边看着窗外的夜色。
不是要交涉小花园的事吗?不说话怎么交涉?
我在屏风边呆立了片刻才意识到:她们在等我。
这下麻烦大了……
远了不说,我就连坐哪儿都吃不准。
我想坐在闫雪灵身边,但闫欢肯定会发难。
坐闫欢身边,又不免会伤了闫雪灵的心。
或许,把北侧的凳子撤走一个,不偏不倚的坐在母女俩正中间才是稳妥的做法。
闫欢解决了我的纠结。
她走过来,挽起我的胳膊,大方的把我安排在自己的身边落座。
整个过程中,闫雪灵一次都没抬过头。
“他来了。”闫欢说,“现在可以谈了吗?”
闫雪灵抬起眼睛。
“怎么没淹死你?”
“我的水性还行。”
“老公真棒。”
闫欢再次揽上我的胳膊,我朝旁边躲了一下,但没用,躲不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