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向闫雪灵,闫雪灵低着头不敢看我。
我明白,她是在用这种方式向我反击。
她可能以为,只要把我的工作搞没,小花园就不会被拆掉。
但那怎么可能?
徐茗圆也不是什么好鸟。
在她的旧改方案里,姓徐的已经把整个西岭片区爆改成了另一座曼哈顿岛,哪里还有半分往日的影子?
我叹了口气。
罢了罢了,横竖我的目的都能达到。
小姑娘,随便折腾吧,只要你开心就好。
“那么,徐院长,你说这事该怎么处理?”
刘建新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
“这要看闫雪灵本人的意见。毕竟,鉴于她的特殊身份,她既可以是我校的学生,也可以不是。”
这句话倒是出乎了我的意料。
徐茗圆也不是彻头彻尾的彪子,她还知道找个人当挡箭牌。
我把目光转向闫雪灵。
她也看着我。
我向她露出微笑。
“你说吧,我听着。”
闫雪灵犹豫了。
她知道接下来的话不仅仅关乎那座小花园,还关乎我。我的工作、前途,甚至未来,全都取决于她接下来要说些什么。
但在她看来,这两者无法兼顾,她没有别的路可走。
“秦风……用老师的身份接近我。他约我喝酒,带我吃饭、看电影……还把我骗进他的工作室,违背我的意愿、强吻了我。我拼命挣扎,他就对我施暴,到处都是血,我吓坏了,只能用美工刀自卫……我好不容易才保住了自己的贞洁,但代价是失血过多被送进了医院。关于这一点,当晚在劲松楼里的每个人都可以为我作证。像他这种人……”她停顿了好久,“……不配当老师。”
闫雪灵像是背台词般说完了这段话,全程都不敢看着我的眼睛。
刘建新颓然坐在椅子上。
此刻的他会想些什么呢?
“秦老师,”杨校长捏了捏睛明穴,“对于闫雪灵的话,你有什么要说的吗?”
“你不想报警吗?”我问她,“若那些话属实,你完全可以告我强奸,而且一定能告赢。”
闫雪灵没说话,她的脸埋的更低了。
“你这是在威胁她!”
徐茗圆叫道。
“徐院长,”我扭过脸,“没人问你的意见。事发时你在场吗?”
“不在。”
“那我强奸过你吗?”
“你!”
“既不在现场,也没感同身受,那你激动个什么劲呢?”
杨校长咳嗽了一声。
我扭回头,说道:
“刘局长,杨校长,还有在座的各位领导。我承认,刚才闫雪灵所说的每句话都是事实。对于妄图和女学生发展不正当关系、违背其意愿强行施暴等有损师风、师德的行为,我感到十分愧疚,也十分后悔。我向闫雪灵同学表示诚挚的歉意,也向曾经相信过我、培养过我、支持过我的领导表示诚挚的歉意。我自知已不再具备作为人民教师的资格,因此,对于学校方面即将给于我的一切处罚措施,我都将欣然接受,绝不辩驳。”
空气凝结了。
每个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我身上,而我的心却异常的坦然。
“好吧。”杨校长看了看刘建新,又看了看我,“散会。”
我站起身,大踏步地从闫雪灵身边走过。
“秦风,你等等……”
我朝身后的投影幕指了指。
“好好看看吧,希望你能从徐茗圆的方案里找到你的小花园。”
她满脸疑惑的看过去,随之眼睛越睁越大。
我不再看她,掏出手机递到菅田手里。
“驸马爷。”
他的表情有点奇怪,想笑,又笑不出来。
“璃城到处都是房子,你却偏偏找了东郊月溪谷,掩护打的真好。”
说完,我拍了拍他的肩膀,走出了会议室。
离开行政楼,再次见到阳光的我犹如大病初愈,周身上下说不尽的轻松。
我想给琳琳打电话。
我想喝酒。
一摸口袋,我才想起手机已经还给了菅田。
罢了,我想,去劲松楼收拾收拾东西,回去等通知吧。
研究室抽屉里应该还有百十来块钱,本打算和闫雪灵一起吃食堂时用掉,如今看来,我可以独自享受了。
我拿了钱,先去食堂窗口买了两道凉菜,随便找张桌子坐下来,不出半小时便将这几样东西一扫而光。
期间总有学生在远处对着我指指点点,我也懒得理他们,随他们看去。
吃喝已毕,我想到自己还欠郑龙梅一些钱,于是朝围观我的学生们高喊,问有谁认识她。
然而没人过来,我换了个问法。
“有谁认识扇了周羲承一巴掌的那个小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