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当想到这里,我便重新拾起了勇气。
坚持,再坚持一下就好。
闫雪灵终归会明白我的心意。
她也终将忘掉于天翔。
一定会。
然而,事情并不会因为我的希冀自动变好。
日子一天天过去。
闫雪灵依旧对我怒目而视,她的叫声仍旧尖锐刺耳。
她仍旧不肯接纳我。
一天早上,郑警官打电话过来,告知我李力学没能撑过昨晚的手术,死了。
“你的行为属于正当防卫,”他说,“希望你不要过分在意。”
他的话在我听来完全是另一种意思:
“喂,秦老师,第一次杀人的感觉怎么样?”
没有任何感觉,他该死。
我说了声再见便挂了电话。
又一天早上,老嫖打电话过来,告知我树的问题不大,肯定能活。
我只说了声谢谢,费用回头打给他。
那天夜里,徐茗圆打电话过来,隔着听筒,她劈头盖脸的叫道:
“秦风!你是个老师!你怎么能公然在学校操场上,搂着一个奇装异服的婊子打情骂俏?!为了撤热搜,学校忙的焦头烂额!!你闯大祸了你知道吗?!为了你,校长把我拽过去骂了一下午……”
“那是你的事,跟我没关系。”
说完,我直接把她拉黑了。
滚你妈的,你嘴里的“婊子”是我的未婚妻。
我烦透了那一个又一个的电话。
尘世的俗务接二连三,没来由的谩骂无休无止,而我迫切想要得到的帮助却无人愿意施舍。
我干脆把手机打到勿扰模式,与闫雪灵无关的电话我一概不接,一心一意的缩在病房这个小小的坚壳里。
是的,我知道,外面有关于我的一切都在崩塌,如果我不能及时出面阻止,情况势必会滑向无法收拾的深渊。
但我对此毫无感触。
我和那个世界的联系本就十分微弱,我对那里没有野心,也没有期待。
事实上,我很高兴有个理由能彻底的从那里逃出来。
如今的我只希望壳里的世界能渐渐好转。
但那恐怕也是奢望。
因为我和闫雪灵都已经深陷泥沼,进退不得。
日子一天天过去,情况一如往常。
闫雪灵始终盯着天花板,而我只敢在她睡着时看着她的脸。
素面朝天的她很美,只要看着她,我就会感到很安心。
有些时候我会好奇,现在的她是闫雪灵还是闫启芯?
但随之我便会觉得,或许没必要分那么清楚。
我常常会在她身边坐着,一坐就是一整天,吃很少的东西,偶尔喝一口水。
她不喜欢我说话,我便不再开口,连和琳琳、白梓茹的交流也只需要通过眼神便可以完成。
我开始喜欢上现在的我。
我意识到,唐祈是对的。
在男女关系方面,我是被动的一方,我没办法决定事情的走向,反而对女性的决策甘之如饴。
我承认,闫雪灵是我的牢笼,而我是她的囚徒。
这种关系是不健康的。
但我对此心满意足,别无奢望。
有一天,琳琳在帮闫雪灵擦脸时递给我一把电动剃须刀。
“去厕所刮刮胡子吧,”她说,“已经半个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