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目光失焦,瞳孔乱颤。
就像杨茗一样。
我张开双臂,她钻进来。
琳琳的身子冰凉,双肩止不住的抖。
“你怎么了?”
“……后怕。”她把脸埋在我胸口,“刚才,我独自坐在大厅里。椅子很空,风很冷……时钟咔哒咔哒响……我很生气……我在想唐祈,我在想怎么骂回去……突然我意识到,你本来可能已经死了!一想到这个,霎时间满脑子都是你躺在血泊里的画面!我开始打哆嗦,想止都止不住……”
“别害怕。”
我搂住她的后背。
三五分钟后,她轻轻推开我。
“别误会,我不是想占有你,我只是……”
“嘘。”
我再次抱住她。
因为她还在抖。
“别把唐祈的话放在心上,”我说,“和我不同,你是个心理健全的人,不需要听她说三道四。”
“好。”
渐渐地,她的身子暖了起来。
“风哥,我给你添麻烦了吧?”
“没有的事。”
她再次把我推开。
这一次,她的脸红了。
“还发抖吗?”
“不抖了。咱们快点进去吧,闫雪灵还等着呢。”
她一边说,一边慌慌张张的抚平小腹上的衣褶。
她的样子很狼狈。
像是与情人一夜良宵后,匆匆遮盖痕迹的人妻。
只不过,她试图欺瞒的对象不是金磅,而是闫雪灵。
我似乎明白了唐祈的意思。
假如我什么都不做,什么都不选,放任事态发展下去。
琳琳注定会属于我。
因为这是她的选择,不是我的。
“走吧。”
她拉起我的手,走到大厅的柜台前。
先前赶出来劝架的中年女警正坐在那里写着什么。
“秦风?”她问,“闫雪灵的未婚夫?”
听完我的自我介绍,她又确认了一遍。
“是的。”
“系统里没有你们俩的婚姻登记信息啊。”
“我和她只是见了家长,还没领证。”
我见过四本松老爷子,四舍五入,就算是见过家长了。
“哦……那就是恋爱关系。”说着,她将一把美工刀拍在桌子上,“闫雪灵用这把刀划伤了她妈,还有她的代理律师,这事你知道了吗?”
“知道。”
“闫雪灵用牙咬破了律师的耳朵,还咬伤了她妈妈的脸,这事你知道了吗?”
闻言,琳琳倒抽了一口凉气。
“我只知道她咬了律师。”
“嗯……闫雪灵是不是有精神方面的疾病?比如躁狂症、精神分裂症。”
“可能有。”
“什么叫‘可能有’?”
“这方面由专门的心理医生负责,就是刚才站在门廊上的那个女人,我不敢乱说话。”
她第一次抬起眼睛来看我。
目光在我身上的各个伤口间游移。
“怎么了?”
“小伙子,你很大胆。”
她在揶揄我敢和这种“定时炸弹”结婚。
“谈不上大胆,王八看绿豆而已。”
“那好吧。我告诉你啊,两名受害人因为与闫雪灵关系亲密,且受伤轻微,决定不对她进行起诉。”她递过来一份文件,“她在走廊左手边的第四间审讯室,你在这里和这里签字,按完手印就可以带她走了。”
我一边签字,一边心里暗暗发狠。
闫雪灵啊闫雪灵,别怪常人用异样的眼光看待你。
生气的话,拿刀比划两下就算了,你怎么还用嘴咬呢?
莫说杨茗的耳朵,连你妈的脸都被你咬破了!
不知道的还以为你要吃人呢!
接过签好的文件,女警又皱着眉提醒了一句:
“有条件的话,应该考虑把她转移到精神病院或收容机构。尽快!否则下次伤到谁可就说不准了。”
“好。”
我嘴上答应着,心理却在冷笑。
怎么可能说不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