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有心理医生呢?”
“岂止……指挥后面那辆车的,是她的保镖;刚刚在咱们车里的,是她的律师;在咱们前面等着的,是她的心理医生兼保姆。”我叹了口气,“各路诸侯都来了。”
“来干嘛?”
“能干嘛?清君侧呗!换言之,杀我来了。”
“太夸张了吧?”
“不信就跟过来听听。”
说罢,我和她下车,来到唐祈跟前。
“晚上好,秦老师。”
唐祈依旧彬彬有礼。
“晚上好。闫雪灵在里面吗?你跟她聊过没有?”
“你就是美迪娅的美女老板娘吧?”
唐祈没理我,反而朝琳琳伸出右手。
琳琳满脸狐疑的和她握了握。
“我见过你吗?”
“没有,”唐祈微笑道,“但我听过你的故事。对于你的境遇,我深表同情。我很理解你提出的‘办法’,把那个‘办法’说出口需要相当大的勇气,我很高兴你做到了。”
“谢谢……”
琳琳嘴上说着,眼睛却在不知所措的看向我。
“唐大夫,”我说,“能不能单独和你聊聊?”
“那我先回车里。”
“不必。”唐祈拉住琳琳的手,“接下来的谈话,我希望你也在场。”
琳琳似乎被吓到了,主动往我身边靠了靠。
“秦老师……”
唐祈倚着门廊的柱子,胸脯挺的老高。
大约是没有隔离衣遮挡的缘故。
“……我记得,中午那会儿你担心我是来兴师问罪的。当时我回答不是,因为昨晚你的表现可圈可点。但现在,我是了。”
“我知道。如果我下午没离开医院,而是一直陪着闫雪灵,她就不会失控伤人。”
“不,失控是她的常态,伤人也是家常便饭,即便你陪着她,她也会做同样的事。”
“那你的意思是……”
“恕我直言,今天下午你去见谁了?”
“闫启芯。”
“你本该去见谁?”
“闫雪灵。”
“为什么没去见她?”
“是闫雪灵让我去见闫启芯的……”
“这就是你的理由?她让你去,你就去,是这样吗?”
唐祈抱着肩膀,食指有节奏的敲击着手肘。
显然,这是个设问句。
我只能沉默以对。
“你在病房楼下问她能否照顾好自己,这说明你对她的自持能力抱有怀疑态度。有这种警惕性是好事,值得肯定,但你的所作所为却完全相反。我问你,你还记得她当时是怎么回答你的吗?”
“记得。她说……‘我不能’。”
是啊,闫雪灵已经清晰明了的告知我,她不能离开我。
而我却将其视为小姑娘在闹情绪,随口安抚两句,然后毫无顾忌的一走了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