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啊，大半夜不睡觉，在这里鬼叫？”
一声没好气的回复，把哈当惊在原地。
他万没想到，自己一时冲动喊出的话语，居然立刻得到了回答。
而且听声音，似乎是从山上传来的！
哈当心中没来由的涌起一阵惧意，下意识的后退了几步，旁人看起来似乎是想要逃走。
只听得一个声音道：
“把人吵醒了还想走？”
下一刻，一个身影突兀的出现在眼前，仿佛他一直就在那里，不过才显出身形一般。
“啊！”
忽然出现的人影，吓得哈当转身就逃，可是刚跑了没几步，脑袋就被一只大手握住，一张微笑的脸庞伸了过来。
“嚯嚯，还是个蛮俊俏的小子。”
“虽然张的有我三成英俊，但似乎不大懂得礼貌啊。”
“大晚上的跑到人家门外大喊大叫，把人吵醒了就想一走了之，哪有这样的道理？”
哈当感受着那人手心传来的温热，心下稍定：
“手是热的，不是妖怪鬼神，大概率是人。”
心中惧意少了三分，胆气也壮了不少，哈当小声道：
“你想怎样？”
朱允炆脸上笑容不变：“别的先不提，至少要道歉。”
哈当松了一口气，拱拱手道：
“小子给先生赔罪了，您大人有大量，还请见谅。”
“嗯。”
朱允炆满意的点了点头，笑道：
“小子眼力不错，既然你叫我先生，我总要教你一点东西，否则可太对不起这个称呼了。”
“这样，我教你牧马放羊，培育新品种的能耐好不好？”
一句话里，哈当只听懂了“牧马放羊”四个字，不过在朵颜卫，最常见的就是这个活计，就这还用和别人学？
他从心的摇了摇头道：“牧马放羊，我爹是村里有名的好手，没什么稀奇的。”
朱允炆闻言更乐，想了想道：
“那我教你种粮种菜，保证亩产翻十倍的能耐，如何？”
哈当更是摇头：
“平日里我最讨厌的就是种地，如今的收成已经把我累得半死，若是再翻十倍，岂不是更累了？”
“不学。”
朱允炆微微蹙眉：
“那行商做贾，低买高卖的手艺呢？”
“不学。”
“读书识字，教书育人？”
哈当讪笑道：
“我听那游商的大叔说，中原人读书，可不是为了识字，而是为了当官。”
“朵颜卫虽然归顺了大明，可是还没听说有谁能当上大明的官。”
“看来读书识字，终是无用。”
“不学。”
哈当的一番话，成功引起了朱允炆的兴趣，他微微一笑：
“难得难得，你一个小小少年，居然有如此见识。”
“也罢，既然机缘巧合，有了你我相见的机会，那我就听你说一说，想要学习什么吧？”
哈当想了一会，仍旧摇头道：
“我也不知道想要学什么，只不过下意识觉得，您刚才说的这些东西，都和我想象的差很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