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漏网之鱼，那自然是有的。”
“比如那白莲教长老，据说姓董，还有那白莲圣母，没人知道她姓甚名谁，也没人见过她的长相，此人行踪向来诡秘。”
“白莲教兵败之后，此二人仿佛人间蒸发，从未有人见过他们……”
中年人正在吐沫横飞的讲述，想不到他口中神秘的白莲教母，正坐在隔壁，竖起耳朵听着他讲述白莲教的覆灭。
当然，此时的唐赛儿已经换下圣母服侍，穿着打扮倒像是个普通妇人，她的面前摆着一桌丰盛的酒菜，朱允炆陪坐一旁。
可惜，面对满桌的大鱼大肉，唐赛儿却无心品尝，她眼帘低垂，长长的睫毛不时抖动，很明显心中并不平静。
朱允炆正常吃喝，抽空面带笑容的看她一眼，再看看那边高谈阔论的一桌人，低下头继续吃喝。
过了一会，一旁的人吃饱喝足，结账离去，朱允炆也吃的差不多了，唯有唐赛儿几乎一口没动。
“怎么，菜不合胃口？”
唐赛儿摇摇头，眼中有晶莹之物涌动，她吸了一下鼻子，幽幽道：
“可怜那上万教徒，都成了路边枯骨，他们不过是想过些好日子，有什么错？”
朱允炆没有答话，只是指着桌上的酒菜道：
“你真不吃，那我可结账了？”
唐赛儿点点头，两人结账出来，走到门口，朱允炆忽然道：
“对了，有个人我想你或许想见见。”
说着，把唐赛儿带到后厨，只见忙碌的厨房里，有一个打杂的小二，正在满头大汗的洗菜。
“刘二，动作快点，耽误了客人的菜，小心掌柜的扣你工钱！”
“是是是……”
那人手上不由得加快了速度，连流到腮边的汗水都来不及擦。
唐赛儿只看了一眼，目光就不由自主的凝住，原来眼前化名刘二之人，竟然是那日诈降被捉的刘峻。
“酒楼后厨杂役，月薪三十钱，虽然不多，但至少能够吃上一碗饭，不至于饿死。”
朱允炆平淡的声音响起：
“也不至于跟着白莲教长老打生打死，最后成了路旁枯骨。”
“和攻打安丘城的教众们相比，他算是幸运的，至少保住了命。”
忙完了手头的活计，刘峻终于得到一点休息时间，他坐在后门旁，一个同样忙完的活计，走到他身边打开话头：
“刘二，我听说你家乡那边原来闹白莲教，闹得挺凶的，你就没去和他们一起闹？”
听到“白莲教”三个字，似乎唤醒了刘峻心底埋藏的记忆，他身体一颤，低着头想了半天，才抬起头来微笑道：
“那些人不过是被人蛊惑。”
“现在想想，当时真是猪油蒙了心，还妄想靠着什么神仙救世。”
“嘿嘿，神仙哪管得了凡间的事？”
“不该信，不该信啊……”
这一幕，被唐赛儿看在眼里，接着她便带着似有心事的表情，转身离开了酒楼。
朱允炆静静跟在她身后，笑道：
“不知道圣母大人，有没有兴趣看看其他人的结局？”
唐赛儿脚步一停：“你是说宾鸿长老？”
朱允炆摇头道：“他因为带兵攻打安丘城，已经被打入死牢，想见他可不容易了。”
“那你说的是谁？”
朱允炆笑笑：
“不是还有一位圣母的得力干将董长老嘛，我们去拜访一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