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儿你都能知晓?你家宫里又有人了?”另一个敲着烟杆子的老秀才翻白眼。
另一个老头儿笑着摇头:“这回是真事儿。我有个学生在礼部,说是旨意已经盖了玉玺了,他明儿要跟着宫里的天使一道去侯府宣旨。”
“这倒是稀奇。”那烟杆子老秀才塞着烟叶,“圣人最近正打压这些豪门世家呢,好端端地扶持这么个侯府做甚?”
没说完,被对面老头儿打了一巴掌,“又胡吣!圣人也是你能置喙的?赶紧抽你的烟去!”
几人很快聊到别处,压根没注意到路边脸色大变的姑娘家!
白梓妍只觉天都塌了——阿成还没回侯府!这袭爵的旨意是给侯府的何人?!不行,得赶紧去告诉阿成去!
她脚步匆匆。
也没瞧见,花云馆对面的酒馆内,一人追着她出来,看了好几眼后,又进了花云馆。
笑眯眯地掏出一锭银子,塞给方才那与白梓妍说话亲昵的花娘,“那白娘子是你们这儿的姑娘?”
花娘一笑,将银子收进袖子里,勾勾缠缠地说道:“哪儿能呀!不过就是在这儿买了几日的糕点罢了。”
男子皱了皱眉,又问:“那可知她身份?”
花娘笑着摇头:“这我可不知……”
“你不知,我却知道呢!”另一个似是刚睡醒的花娘歪在楼梯扶手上,笑着说道:“她呀,是永宁侯府的大娘子呢!”
“什么?”男子一愣。
歪着的花娘笑道:“我听她说的,她夫君是永宁侯府的大郎君,不日就能受封世子了。不过最近因着病了,惦记咱们这儿的梅花糕,所以才特意来买给夫君的。还真是恩爱,堂堂侯府大娘子,为着夫君一口吃食,愿意往我们这样的低贱地儿跑。”
“可不是嘛,真叫人羡慕呢!”两个花娘笑作一团。
那男子却脸色大变——他家大娘子好端端地在侯府,跟那姓白的有何瓜葛?
立马转回头,冲出了花云馆。
两个花娘笑声齐齐停下,转过头。
青禾从旁边屋子走出来,奉上两张纸和几张银票,“这是二位娘子的身契,商队已安排,二位赶紧收拾收拾。我家娘子还有话转告,自此山高水长,二位娘子离京后,好生地过日子吧。”
两人对视一眼,皆是眼眶微红,接过身契,轻声道:“替我们谢谢大娘子。”
“好,一路慢走。”
……
永宁侯府,三秋阁。
顾昀川惊骇地看着面前男子,“你说什么?那姓白的,自称是永宁侯府的大娘子?”
男子点点头,“花娘说的是,她自称是咱们府上大郎君的妻子。”
“砰!”
顾昀川一下站起来,带倒了身后的凳子,满脸恐惧!
他想到了一种可能。
——大哥自打死后,尸体一直没有找到。还有三年前送回家的那几封家书!
难道,他,他真的没死?!
“你确定,她说的是永宁侯府大郎君?”顾昀川狰狞地问道。
男子被他的神情给吓到了,战战兢兢点头,“不错,那花娘说的明明白白。那白姑娘说他家郎君最近不舒服不好出门,就好吃一口梅花糕,所以她特意买了回家给她夫君吃。”
梅花糕是顾昀成的喜好!
顾昀川只觉一股寒意从脚底蹿起!
所以,他自己不能现身,却看到自己即将继承家业,不愿意了,就让人害了他!偏偏还要害得他连子嗣都不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