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头,费羽将掉在雪里的对牌捡起来,放在谢流峥的手心里。
谢流峥扫了眼,摩挲着上头的雪沫,又看向沈玉薇,“顾夫人,这出棒打鸳鸯的戏唱得可真不错。只是,谢某却疑惑,”
他微微俯身,将擦拭干净的对牌递过来,桃花眼风流潋滟地看向面前面色渐渐发白的女子,“顾夫人在这其中,到底扮的,是佛心,还是……鬼面呢?”
沈玉薇藏在袖子里的手都忍不住发抖,她慌乱避开目光,“我,妾身不知大人在说什么。”
谢流峥嗤笑,点了点她的身后,“只可惜啊,顾夫人一番好意,那一对不能相守的野鸳鸯,却不一定领情呐!”
沈玉薇一怔,谢流峥是在提醒她?
她转过脸来,一双剪水秋瞳里露出几分疑惑。
本是浓昳勾人的面上,因这神情又无端浮起几分天真。
谢流峥忽闻到她身上一股清幽香气,心下竟不受控制地微微一悸。
感受到异样,他竟轻笑出声,拉过她的手腕,将对牌放进她的掌心里,道:“顾夫人不是还要拜见姑祖母吗?走吧,谢某正巧同路。”
后头费羽朝他看了眼,您不是还要去巡视马场吗,同路在哪儿?
沈玉薇并不想与他同行,开口刚想拒绝。
谢流峥又笑道:“哦对了,方才谢某过来时,瞧见顾二郎正在场上大杀四方,不愧是顾家子弟,马上功夫了得。待会儿我可要好好地去陪他玩一玩。”
沈玉薇到了嘴边的话音一下顿住!
今日马球会她带着顾昀川,本就是想让他借机出风头,好获得贵人青睐,尽快拿到永宁侯府的世子圣旨。
若是谢流峥也下场,那顾昀川只会沦落为陪衬!
攥着对牌的手指一紧,必须把这人引开!
勉强笑了笑,“那就有劳谢大人引路。”
谢流峥眉梢一挑——哦?对这顾昀川当真这样维护?
面上却依旧是那副懒散不羁的笑容,抬起手臂屈在她身前,“雪路易滑,顾夫人慢着些。”
这副伏低做小的模样,费羽还真是从没见过。
心下疑惑,大人这是干嘛呢?好端端地,勾搭良家妇人做什么?
偏沈玉薇却避他如蛇蝎,转身扶住匆匆上前的白芷,便朝前头走去。
谢流峥看她近乎落荒而逃的背影,嗤笑一声,摸了下鼻尖,那股幽香愈发浓冽。
“砰!”
一球击中蓝方球门立柱,发出沉闷响声,看台上顿时一片低呼!
场中,顾昀川一身宝蓝骑装,纵马疾驰,手中月杖挥洒自如。
方才一记刁钻射门虽未得分,却尽显精湛七叔与过人胆识,引得台上不少权贵称赞。
“那是永宁侯府的二郎君?倒是一表人才!”
“永宁侯府?啊,就是那个长子战亡的顾家?没想到啊,他家这二郎倒也不错!”
“他不是在户部任职吗?文武双修?是个才俊!”
“快看!又来了!”
沈玉薇走过看台下方,听着众人的议论,嘴角忍不住翘起。
只要这些人对顾昀川夸赞越多,再请旨永宁侯府世子之位就会越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