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登时跪下,哭着喊道:“夫人,这盒子是大娘子带来的,是她说这是老夫人和二舅爷让给您的。奴婢,奴婢什么都不知道啊!”
顾明瑶却不愿听她辩解,张口便道:“来人!把这以下犯上不懂规矩的贱婢拖下去,用家法!我不说停,谁也不许停!”
金枝眼神微变,却没有劝阻,反而往又哭又闹的雀梅嘴里塞了一块布,然后才扶住顾明瑶,轻声问:“夫人,这是怎么了?”
顾明瑶抖如筛糠,将手里的信纸递给她。
金枝是识字,接过一看,也顿时脸色煞白!
“这……是李大公子的信?不对,当年的信件奴婢全都烧毁了!怎么可能还有留着的?”她忽然又高兴起来,“夫人,这不是李公子的字!”
顾明瑶却更加害怕了,颤着嗓子道:“这不是他的字,却是二弟的字!”
她指着那信纸,“这语气,分明就是李郎!这是我婚后他写给我的!想必是落在了二弟的手里!所以他今日故意誊抄了一份,让沈玉薇那贱人给我送来,就是想要挟我!”
金枝也慌了,“夫人,那该怎么办啊?若是叫伯府的人知晓了,您只怕……”
“绝不能透露半点风声!”
顾明瑶死死抓着金枝的手,“将画送回去!将画送回去!”
金枝赶紧点头,又看向那信纸,“夫人,奴婢帮您把信烧了吧!”
顾明瑶低头,看那信纸上虽是诀别,可字字句句却皆是盼自己安好幸福,顿时想起两人曾经山盟海誓的情意!
若不是为了侯府,她如今已有个疼她入骨的夫君,过着神仙眷侣的日子了!
火苗吞噬了信纸。
她泪如雨下,心中恨意滔天,都是侯府!都是顾昀川这个废物!
外头雀梅的哭声渐渐小了下去。
有个婆子进来低声道:“夫人,外头有个自称是侯爷的扈从来报,说您让查的人,有消息了。”
顾明瑶猛地转身——顾昀成真的没死?!
……
“卖糖葫芦咯!又酸又甜糖葫芦咯!这位娘子,给娃娃买一串啊?”
“走过路过不要错过,西域来的上等香料,别的地儿买不到的啊!快来看看啊!”
“不卖不卖!这个价钱,狗都不卖!去去去,别打扰我做生意。”
怀宁坊临近西市,与只招待权贵文士的东市不同,西市更多的是百姓出入,故而此处也聚集了整个大景朝最多的外来商贩。
一年到头,有数不完的集会,看不完的游街,热闹得不行。
连带着怀宁坊都人流川息。
瑞幅斋就坐落在怀宁坊主街的南边,人没那么多,却也十分熙攘。
沈玉薇刚下马车,就听身后传来一道温和问声:“这不是顾夫人吗?”
沈玉薇回头,旋即惊喜迎上,“嬷嬷?怎么在这儿碰着……”
话音未落,就见赵嬷嬷身后的车帘掀开,露出一张似笑非笑的脸。
不是谢流峥又是哪个?
沈玉薇的笑容猝然间几乎皲裂!狠狠一掐手指,才再次摆出笑容,“实在是太巧了,您的伤可好了吗?”
赵嬷嬷笑着直点头,瞧见她手上的细布,又露出几分联系,“老奴本也没伤着,倒是您,那日伤了手,可用了那玉容膏吗?”
“玉容膏?”沈玉薇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