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长工(2 / 2)

她自己也有两个儿子,但她可不觉得,她的儿子会为了给她治病,而去给人当长工。

他们只会撇下她跑路。

沈君怡最终,就对牙婆子说:“就他吧,就他一个就行了。”

到时候让黑子和刘四斤一起,住在医馆里就行。

牙婆子追问道:“秀才夫人,你就只要一个吗?其他几个也挺好的,你要不再挑挑?你看看这个,身体多壮实啊,干活的一把好手,你要不把他也留下?”

沈君怡看着牙婆子指的那一个,摇了摇头。

沈君怡确实是打算买两个,但她一圈看下来,确实只有黑子最老实,也最可靠。

牙婆子见她不肯再要了,于是就拿了契书过来,给沈君怡看:

“秀才夫人,那你看看这个契书,五年的长工,需要支付一两银子,五年过后,他就恢复自由身了,这期间,你得保证他的一日三餐,至少……”

牙婆子看了黑子一眼,低声对沈君怡道:“别闹出人命来就行。”

牙婆子做了这么多年,没少见那些穿着绫罗绸缎的员外老爷、举人老爷等,把长工虐待致死的,长工并没有签卖身契,真被打死了,官府是会追究的。

只是这些长工人微言轻,死了也就死了,没有人在意罢了。

牙婆子也就是随口提醒一句,等买卖完了,她把长工留下,自己也就走了,哪里管别人死活呢。

沈君怡看了一眼契书,当即便让黑子画押,对牙婆子说:“你放心,我是找长工,不是找出气筒的。”

沈君怡付给了牙婆子二十文,这是之前说好的价格。

然后,她又给拿出来一两银子,递给了黑子:“来,这是给你的银子。”

看着这一两银子,黑子沉默的脸上,都瞬间出现了激动的表情,他把银子接过来,紧紧的捏在手里,低声说:“多谢夫人。”

等牙婆子带着人走后,黑子把银子收好,就立刻问:“夫人,有什么活要干的吗?你尽管吩咐。”

沈君怡和陈婉穗没开口,黑子不敢乱动。

但他拿了那么多钱,他就得干活,不干活的话,他的心里就不踏实。

沈君怡看了一眼陈婉穗,陈婉穗立刻红着脸摇头摆手:“娘,你看着我做什么?我,我还得去种菜呢。”

说着,陈婉穗就飞快地跑了。

仿佛生怕沈君怡把黑子塞给她似的。

黑子高高瘦瘦的,皮肤黝黑,身上的衣服也破破烂烂的,看起来十分狼狈。

沈君怡沉默片刻,就问他:“你吃饭了没有?”

黑子垂着头,低声说:“还没有。”

其实黑子都快两天没吃饭了。

从昨日到现在,快两天两夜了,他就只吃了半个馒头,肚子饿得都没有知觉了。

沈君怡就带着他来到灶房,她从灶房里拿出来两个馒头,递给了黑子,说:“那你先吃点吧,吃完了再干活。”

黑子现在已经签了长工的契书,就等于他把自己未来的五年,卖给了沈君怡了。

所以,沈君怡给他吃东西,他接过来就狼吞虎咽地吃。

馒头太干了,他好几次都差点噎着。

沈君怡就又给他倒了一碗水。

黑子接过那碗水的时候,眼眶都红了。

他默默地把馒头吃完,又把水喝了,然后站在那,等着沈君怡吩咐。

沈君怡就带着他去后院,教他给药草分类,把晒干的药草切成块,然后分类装在篮子里。

黑子起初还很惊讶,沈君怡竟然让他干这么轻松的活。

不过,他也没好意思问,沈君怡让他做什么,他就乖乖动手做了。

黑子的年纪,和白宜明一样大。

看看黑子,再对比一下白宜明,沈君怡在心里叹气。

等黑子把药材整理好之后,沈君怡就带着他出门,要往镇上的医馆去送药。

顺便看看刘四斤怎么样了。

陈婉穗不想呆在家里,毕竟家里还有秋月和陈雯淑这两个人在呢。

于是,他们三个人便出门了。

陈雯淑和白宜明在屋里,吃完饭后,白宜明安慰着陈雯淑,两人在床上午睡。

陈雯淑还在哭哭啼啼的:“宜明哥哥,你爹娘嫌弃我,不肯让我过门,这可如何是好,我都已经是你的人了,你可不能赶我走啊。”

白宜明就叹气,再次提议说:“淑儿,不如咱们搬到你家去住?”

陈雯淑一听这话,立刻说:“那怎么行呢?若是我们回去住了,那等我弟弟回来了,多不方便啊?”

白宜明不知道有什么不方便的。

不过陈雯淑不愿意,那就算了,他也就不提了。

白宜明刚刚开荤,正是需求旺盛的时候呢。

他抱着陈雯淑,心猿意马地,伸手在陈雯淑的身上揉了揉,随后就抱着陈雯淑到床上去了:“淑儿,别的先不说,你先满足我一次,好不好?”

陈雯淑有些不愿意,但她又不想惹白宜明生气,于是便只好半推半就地,跟着白宜明到了床上。

他们的屋子,和秋月的屋子是两隔壁,中间就只隔了一堵墙。

平时注意着点,小声说话倒是没事的。

但是偏偏陈雯淑这个人,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声音喊得挺大,在隔壁屋子里做女工的秋月都听到了。

秋月听着那声音,顿时沉着脸,翻了个白眼,低声咒骂道:

“真是个贱蹄子,生怕别人不知道她有男人似的,这个白少爷莫不是被下降头了吧,怎么就看上这么一个狐狸精。”

这样骂了几句,秋月不由得,又开始想,她和陈雯淑分明是一样的年纪,甚至,她的模样,还比陈雯淑好看许多。

怎么她就得来陪着病恹恹的白秀才,陈雯淑却能和年轻英俊的白宜明在一起呢?

白宜明是怎么看上陈雯淑的?

他是不是被陈雯淑骗了?

秋月做女工的动作,慢慢地停了下来。

她也没心思做手帕了,将针线篮子收了起来,她站在窗边,

听着隔壁一阵高过一阵的声音,她脸色通红,垂头沉思,也不知道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