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天黑透了才回来,作为她的丈夫,会怀疑多想,也是正常的。
人群有人说道:“这话确实说得没错啊,这哪个男人不多想?”
沈君怡冷笑,丝毫不惧地说:“白文康,我以前出去给人浆洗缝补的时候,哪天不是干到大半夜才回来的?那时候,你怎么不说我出去偷人了?”
白文康“……”
他顿了一下,确实没想到这一茬,他结结巴巴地说:“那是,那是因为……”
沈君怡冷哼:“那是因为,我出去挣钱养家了,你一个私塾先生,每个月月俸不低,却没有往家里拿过一分钱,我若是不挣钱,家里连买米的钱都没有了!这些事,你不敢说吧?是不是?你一个斯文败类,一个子儿都没给过我,你凭什么说我,你配吗?”
眼看着沈君怡要在众人眼前说这些,白文康的脸都涨成猪肝色了。
这件事不能细说,私塾先生的月俸是一两银子,加三石粮食,这些东西,他从来没有往家里拿过。
以前沈君怡问过,他就说送到乡下白家,给父母养老了。
沈君怡听说后,也就没有细问。
但他知道,他并没有往乡下白家那边送过一个铜板,他的银子都另有用处。
他急急忙忙为自己辩解道:“我们读书人要安心备考,笔墨纸砚都是很贵的,这些东西都是要钱买的,不然能从天上掉下来?再说了,我们读书考试,也需要钱周转的,沈氏,作为秀才夫人,你要理解我的难处,而不是如此市侩!”
白文康说着,又赶紧伸手去推沈君怡:“行了行了,时辰不早了,你有话就回家里说,别在这儿丢人现眼了!”
说着,他就试图把沈君怡推到屋里去。
结果,沈君怡一看到他的手伸过来,就反感恶心得不行。
于是,赶在他碰到自己之前,她就一手“啪”地打了过去。
白文康被她打得胳膊都麻了。
围观的众人:“……”
沈君怡打完人,也懒得在跟他瞎扯那么多,转身就跨进了屋里。
走了两步,她又出来,把白文康吓一跳,他下意识后退两步,结果不小心绊在门槛上,摔倒了。
沈君怡:“……”
她瞪了白文康一眼,然后一把拽住还在发愣的陈婉穗:“你个猪脑袋,还在这儿发愣呢?赶紧回去了!”
这个陈婉穗,难道她真想睡破庙啊?
……
沈君怡和陈婉穗回来后。
两人走了一个时辰的山路,这时候也很饿了。
沈君怡就点燃了油灯,来到厨房,让陈婉穗给她烧火,她开始揉面。
白文康没有过来,他正在生沈君怡的气呢。
老大也因为陈婉穗的事,没有到厨房来。
老二在家里读书,也没人管他,他都饿了一天了,好不容易等到沈君怡回来做饭了,他于是溜达进厨房,靠在灶台前,看着沈君怡忙活:“娘,今晚吃什么?我肚子快饿死了。”
沈君怡闻言,瞥了他一眼:“怎么,不是刚才把我锁在门外的时候了?现在知道肚子饿了?”
老二白景明有些心虚的说:“娘,这事我毫不知情啊,这事是父亲和老大干的,我要是知道你被关在外面,我肯定第一个不答应啊!”
沈君怡冷哼:“那刚才,周围的邻居们都在说我,你父亲也在指责我,你没听见?你怎么不替我说话?”
白景明:“娘,我当时也是没反应过来。”
沈君怡:“那你现在反应过来了,你去找你父亲,问问他为什么要把我关在外面?他到底是几个意思?”
白景明:“……”
白景明又不是傻子,他作为儿子,怎么可能去质问父亲呢。
他以后要走科举的路子,还得指望父亲,以及父亲的朋友们呢。
父亲能教导他读书,母亲又不能。
白景明有些尴尬的说:“娘,你不要为难我了,父亲做什么,哪里轮得到我当儿子的过问?”
沈君怡冷哼一声,没有再搭理他。
她早就知道,自己的两个儿子很崇拜白文康这个父亲。
就因为白文康读书多,是秀才,还是私塾里的教书先生。
两个儿子从小读书,都是白文康负责启蒙的。
他们对父亲有崇拜,有尊敬,但对她这个母亲,却没有丝毫的关心。
沈君怡反省了一下自己,觉得或许,是自己平时任劳任怨,对他们过分溺爱有关了。
这让他们觉得,她无论怎么样付出,都是应该的。
她就活该给他们当牛做马,伺候着他们。
沈君怡把做好的面条放进锅里。
煮熟后捞起来,又去后院的鸡窝拿出两个今天刚生出的鸡蛋,再摘了一把韭菜,炒了个鸡蛋酱,用来拌面条吃。
老二白景明还在旁边叭叭着小嘴:“娘,咋没买肉呢?放点肉才香啊。”
沈君怡睨了他一眼,道:“又没你的份,你杵在这儿做什么?”
白景明一听这话,脸上都是震惊之色:“娘!怎么能没我的份呢?我都快饿死了。”
白文康喜欢老大,而沈君怡,却是最疼老二的了。
白景明在她身边撒娇:“娘,我错了,你别生我的气了好不好?我都饿一天了,再不吃饭我就要饿死了。”
不止白景明肚子饿了,外面的白文康和老大也饿了。
沈君怡的厨艺好,抄的韭菜鸡蛋酱香味扑鼻,整个院子都是香味。
正在院子里坐着的老大白宜明,肚子瞬间咕噜噜地叫起来。
他们平时都是在堂屋吃饭的。
所以,白文康十分矜持地从屋里出来,那这本书,坐到了堂屋里。
沈君怡把煮好的面条装了两大碗,然后把炒好的韭菜鸡蛋酱全都倒进去。
自己一碗,给了陈婉穗一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