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海关的血,还没干透。
第二日清晨,太阳刚从地平线上探出个头,大地就开始了有规律的颤抖。
“咚……咚……咚……”
沉闷的声响,由远及近。
张成正用一块麻布,慢条斯理地擦拭着他那柄门板似的巨刃。
听到动静,他抬起头,眯着眼朝北边望去。
地平线的尽头,扬起一道遮天蔽日的尘龙。
无数面黑底金纹的“齐”字大旗,从尘龙中冒了出来,像一片移动的黑色森林。
“来了。”张成身边的副将,手按在刀柄上,声音有些发紧。
来的太快了。
也太多了。
“怕了?”张成瞥了他一眼,手上的动作没停。
“末将不怕!”副将挺直了腰杆。
“不怕就好。”张成把巨刃往肩膀上一扛,咧嘴笑了。
“老子还怕他们不来呢!来了,省得老子再去找!”
他大步走下残破的关墙,翻身上马。
关外,七十多万大夏士卒,早已列阵完毕。
盾墙在前,长矛如林。
黑洞洞的神威大炮,被推到了阵列的后方和两翼,像一头头蓄势待发的钢铁巨兽。
齐军的先锋骑兵,终于冲进了视野。
为首一员老将,须发皆白,身披金甲,手持一杆长槊。
他看着关墙上飘扬的夏字龙旗,又看了看关外严阵以待的大夏军队,气得浑身发抖。
此人正是大齐兵马大元帅,王贲。
“竖子张成!安敢如此欺我!”王贲怒吼,声音在平原上回荡。
他没想到,张成不但破了关,还敢出关列阵!
这是何等的猖狂!
“传我将令!”王贲长槊向前一指,“前军!冲锋!给本帅……踏平他们!”
“呜——!”
苍凉的号角声响起。
数万齐国铁骑,如开闸的洪水,发起了冲锋。
马蹄翻飞,卷起漫天尘土,呐喊声震得人耳膜嗡嗡作响。
“将军,他们冲过来了!”副将紧张地看着那片席卷而来的钢铁洪流。
张成打了个哈欠,懒洋洋地挥了挥手。
“急什么。”
他看着越来越近的齐国骑兵,等到他们冲进三百步的距离。
“开炮。”他吐出两个字。
“开炮!”
命令被声嘶力竭地传递下去。
“轰!轰!轰!”
数百门神威大炮,同时发出了怒吼。
大地猛地一跳。
正在全速冲锋的齐国骑兵阵中,猛然炸开数百个火球。
人马的残肢断臂,混合着泥土和碎铁片,被高高掀上天空。
一个冲在最前面的齐国百夫长,连人带马,被一枚炮弹直接命中。
他甚至没来得及发出一声惨叫,就在一团火光中,化为了漫天血雾。
冲锋的阵型,瞬间出现了一个个巨大的豁口。
后面的骑兵躲闪不及,撞在一起,人仰马翻。
王贲在帅旗下,看得目瞪口呆。
他征战一生,从未见过如此恐怖的武器。
这不是打仗。
这是屠杀。
“冲!继续冲!”王贲双目赤红,嘶吼着,“冲近了!冲近了他们那妖法就不灵了!”
可他的声音,很快就被第二轮,第三轮炮火的轰鸣淹没。
平原上,遍地都是燃烧的残骸和哀嚎的人马。
好不容易,有数千骑兵冒着炮火,冲到了大夏军阵前。
迎接他们的,是如墙壁般坚固的盾牌,和从盾牌缝隙中刺出的,闪着寒光的长矛。
“噗嗤!”
“噗嗤!”
长矛入肉的声音,不绝于耳。
战马的悲鸣,士兵的惨叫,混成一片。
大夏的叠层钢甲,防御力惊人。
齐军的弯刀砍在上面,只能留下一道浅浅的白印,连火星都擦不出来。
而大夏的新式横刀,却能轻易地劈开齐军那薄薄的皮甲,如同切豆腐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