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石裹挟着万钧之势,砸在峡谷的两端入口,激起漫天雪雾,将这条狭长的通道,彻底封死!
图格心中警铃大作,勒住缰绳。
他抬起头,正对上崖壁之上,数百双眼睛。
七百名玄甲军士卒,悄然现身。
他们手中拉满的弓弩,黑洞洞的箭头,早已锁定了目标。
“放!”
没有多余的命令。
“嗡——!”
密集的弦响,汇成死亡的交响。
箭雨从天而降,将峡谷下方覆盖!
“噗!噗!噗!”
箭矢入肉的声音,让人头皮发麻。
惨叫声、战马的悲鸣声,瞬间填满了整个峡谷。
“天狼”们引以为傲的骑术和个人武勇,在来自头顶的覆盖性打击下,毫无反抗之力。
第一轮箭雨过后,峡谷内还能站着的匈奴骑兵,已不足半数。
图格挥舞着弯刀,状若疯虎,格挡开射向自己要害的箭矢。
可他的身上,也已插了数支羽箭,鲜血浸透了皮裘。
“冲出去!冲出去!”他发出野兽般的咆哮,试图组织反击。
可回应他的,是第二轮、第三轮的点射。
崖壁之上,玄甲军老兵们以十人为一小队。
一部分人负责压制射击,另一部分人则专门点杀那些,试图集结反抗的匈奴军官。
这场战斗,从一开始,就注定是一场屠杀。
叶凡站在高处,冷漠地看着下方的一切。
他的目光,始终锁定在那个戴着银色面具的图格身上。
终于,当最后一名“天狼”被数支长矛钉死在地上后,整个风啸口,重归平静。
叶凡从巨岩后走出,对着下方努了努嘴。
“把他的头,给我带上来。”
几名亲卫领命而去,很快,便将图格的头颅,连同那张银质面具,一并呈了上来。
可就在此时,远处的雪原上,有个黑点正以一种不要命的速度,疯狂冲来。
那是一名斥候,他的战马早已力竭,浑身浴血。
却依旧趴在马背上,用尽最后的力气,冲向风啸口。
战马悲鸣一声,在峡谷入口前轰然倒地。
那名斥候翻滚在地,浑身是血,一条手臂已经扭曲。
他掏出一枚同样染满血污的竹简。
“将军……幽州……急报!”
他说完这几个字,便栽倒在雪地里,昏死过去。
叶凡缓缓蹲下身,捡起那枚还带着体温的竹简。
展开。
上面没有长篇的军情,只有寥寥数字,字迹潦草而急促。
“幽州血战两月,粮草已尽,外无援兵。”
……
同一时刻。
幽州城头。
残破的“林”字大纛,在寒风中猎猎作响,旗帜上,早已布满了箭孔与刀痕。
城墙上下,尸骸遍地,血迹被冻成了暗红色的冰。
幸存的兵士,无论老兵还是新兵,个个带伤,人人带血。
城外,匈奴人的营帐,如同无边无际的海洋,将这座孤城死死围困。
在一片“大都督”的呼喊声中,两鬓有些斑白的林战,在一众亲卫的簇拥下,走上城楼。
他脱下身上的儒袍,亲手接过侍卫捧来的,象征着镇北军灵魂的黑色帅甲。
甲叶冰冷,穿在身上,沉重如山。
他看着城外的匈奴大军,看着自己身后那一张张疲惫却依旧不屈的面孔。
“锵——!”
他拔出腰间的佩剑,剑锋直指苍穹。
“镇北军!”
声音却传遍了整个城头。
“在!”
数万将士,用尽全力大吼,发出震天的回应。
“死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