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承泽什么时候见过小穗穗委屈成这个样子?
小姑娘害怕得蜷缩成一小团,软乎乎的身体上已经冒出了冷汗。一只粉嫩的小拳头抵在他的胸口,小小的,好像受惊的奶猫。
“爹地在呢,穗穗告诉爹地,发生什么事情了?爹地给穗穗做主,好不好?”
小姑娘哑着嗓子,汹涌的泪水顺柔嫩的脸颊滑落。
双眼红红的,可怜兮兮的。
“种子长了好多毛毛,它们都不和穗穗说话了,穗穗好难过。”
陆承泽揉着穗穗的发顶,粗糙宽厚的手掌赶忙拍着穗穗的脊背。
“不怕不怕,种子怎么会长毛呢?是穗穗在做梦,对不对?梦里发生的事情都是假的。”
陆承泽略微猜想,就知道小穗穗是做噩梦吓到了。
她年纪还这样小,一定还分不清现实和梦境。
“坏梦,爹地替穗穗收拾坏梦!让它吓唬我们穗穗!该打!”
陆承泽伸手狠狠抽打这一旁的空气,嘴上还念念有词。
这幅模样一点也不像久经沙场的陆大帅、陆督办。
反而只是一个有些滑稽的老父亲,被女儿“折磨”得不知怎么好了。
穗穗被逗得愣愣的,许久才“噗嗤”一笑。
也伸出肉乎乎的小手,贴在爹地的手上一起拍打空气。
不知不觉,小奶团子内心的恐惧也渐渐消散。
可她还是好担心。
小手牢牢抓住爹地的大掌,声音软乎乎的:“爹地不要打梦梦了,带穗穗去看种子,种子……好漂亮。”
陆承泽刮了刮穗穗的小鼻子,顺手捡起地上的大兔子玩偶。
抱着小姑娘去了放种子的大厅。
他不由得想起很久之前听属下们闲谈讲洋人的传说,洋人那边的巨龙会收集很多亮晶晶的宝石金币,每天都要躺在宝物上面才安心。
小穗穗可不就是这样,整天和她的种子、花儿黏在一起。
他稍微一个不注意,就能瞧见小穗穗不知又从哪里抱来了一盆花。
洋人的龙都有宝库,他的穗穗却什么都没有。
陆承泽正想着,佣人们也把穗穗的种子拿了上来。
种子放在一个瓷盆里泡着水,穗穗连忙从爹地怀里跳下来,抱着小瓷盆,肉乎乎的小脸蛋蹭来蹭去。
嘴巴里还嘀嘀咕咕。
“种子不怕,穗穗来陪种子碎觉觉。”
小姑娘竟颤颤巍巍地把小瓷盆放在茶几上,自己则蜷缩在小沙发上,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瓷盆。
陆承泽严肃古板的脸上竟露出一个微笑,看得佣人都有些怔住。
“穗穗要睡沙发上,这可不行。”他坐到穗穗旁边,有一下没一下地捏着小奶娃娃肉嘟嘟的脸颊。
“种子怎么会长毛呢,不然让花匠帮穗穗看着种子,小孩子要是不睡觉就不会长高了,穗穗知道什么叫长高吗?”
陆承泽耐心开导着穗穗,果然把小姑娘的注意力吸引过来。
只听她奶声奶气地问着:“长高,是穗穗也发芽了吗?”
“穗穗真聪明,你看穗穗自己也不会长毛,种子怎么会长毛?”
陆承泽说出自己的歪理,他都有些憋不住笑。
小穗穗则板着小脸,神情格外认真。
“爹地不许骗穗穗!”
“不骗,走吧,跟爹地去睡觉,难道穗穗不想跟种子一起发芽长高吗?”
穗穗闻言,犹犹豫豫的,有些害怕。
她脑袋里浮现出一个小小的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