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猛率军抵达南境时,空气中还弥漫着未散尽的血腥味,残破的荆州城门上,半截断裂的“大炎”旗幡在风中摇摇欲坠,城楼下的荒草间散落着锈蚀的兵器与孩童的布鞋,偶尔有乌鸦落在城垛上,发出凄厉的叫声。
当地幸存的守军将领带着残部前来迎接,见到林猛的瞬间,这些浑身是伤的士兵再也忍不住,齐刷刷跪倒在地,眼泪混着血污淌下来:
“将军!您可算来了!”
“百越人躲在青莽山里,我们几次进山围剿都中了埋伏,兄弟们死伤过半啊!”
林猛扶起为首的将领,那人左臂空荡荡的袖管随风摆动。
正是拼死护送流民到长安的校尉陈武!
“陈校尉,吴昊现在兵力如何?”
“青莽山地势具体怎样?”
林猛沉声问,陈武抹了把脸,声音沙哑地回道:
“吴昊带着五万主力盘踞在青莽山腹地,那里山高林密,只有一条狭窄的山道通向主营,两侧都是悬崖峭壁,易守难攻。”
“他们白天躲在山洞里,晚上就出来偷袭我们的粮草营,弟兄们连觉都不敢睡安稳。”
林猛点点头,当即带着几名心腹将领登上附近的望归山。
站在山顶眺望,青莽山连绵起伏,山间云雾缭绕,如一条青黑色的巨蟒横卧在南境大地。
“山道狭窄,火炮难以展开;山林茂密,骑兵也无法冲锋。”
林猛手指在地图上划过,眼中闪过一丝精光。
“硬攻只会徒增伤亡,得用计把他们引出来。”
“将军有何妙计?”
旁边的副将急切地问。
林猛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传令下去,大军在青莽山脚下扎营,故意摆出不擅山地战的样子,让士兵们多砍些柴禾堆在营外,再派些人到山涧打水,营造出镇北军松懈的假象。”
“另外,让火炮营把火炮藏在营帐后方的密林里,连环弩手分成三队,埋伏在营寨两侧的土坡后。”
将领们虽有疑惑,但还是依令行事。
很快,镇北军的营帐就在青莽山脚下搭建起来,营外堆着小山似的柴禾,士兵们三三两两聚在一起,有的在摆弄兵器,有的则坐在石头上闲聊,甚至还有人靠着树干打盹,看起来毫无防备。
消息很快通过百越探子传到吴昊耳中。
他站在青莽山主峰上,用望远镜看着下方的镇北军营地,嘴角勾起不屑的笑容:
“中原军队果然是软脚虾,到了山地就没了章法!”
“传令下去,今夜三更,带五万大军偷袭,务必一举歼灭他们,活捉林猛小儿!”
夜幕像一块黑布笼罩大地,青莽山陷入死寂。
吴昊带着五万百越士兵,手持弯刀,脚踩草鞋,悄无声息地摸下山。
山道狭窄,他们只能排成单列前进,刀刃在月光下反射出冷冽的寒光。
离镇北军营地还有百丈时,吴昊抬手示意停下,仔细观察片刻,见营地里只有零星的火把晃动,士兵们似乎都已睡熟,便低喝一声:
“冲!”
百越士兵如潮水般涌向营寨,眼看就要冲破栅栏,突然听到一声清脆的梆子响!
紧接着,营寨后方的密林里冒出无数火光,一百门神威火炮同时发射,“轰!轰!轰!”的巨响震得山体都在颤抖。
炮弹落在山道两侧的山林中,瞬间引燃了早已被晒干的枯草与落叶,火借风势,迅速蔓延成一片火海,浓烟滚滚,将百越士兵困在中间。
“不好!是陷阱!”
吴昊脸色大变,转身就要下令撤退,却见营寨两侧的土坡上射出密集的弩箭,如黑云般压来。
百越士兵猝不及防,纷纷中箭倒地,惨叫声此起彼伏。
“快退!退回山里!”
吴昊挥舞着弯刀砍倒身边两个慌乱逃窜的士兵,试图稳住阵型,可大火已经封住了退路,镇北军士兵也提着长枪冲了出来,枪尖闪烁着致命的寒光。
林猛手持虎头枪,一马当先冲入敌阵,枪杆横扫,便有三名百越士兵被击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