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州城下,寒风卷着雪粒,像无数把小刀子刮在人脸上,生疼生疼的。
顾北率领五千大军列阵以待,黑色的铠甲在晨光中连成一片,像一片钢铁洪流,透着令人胆寒的气势。
十门镇北大炮一字排开,炮身由青铜铸造,泛着冷硬的光泽,炮口对准城门,像十头蛰伏的猛兽,随时准备扑向猎物。
城楼上,漠北士兵密密麻麻地站着,手里握着弯刀和弓箭,身上的皮甲沾满了尘土和血迹,脸上带着狰狞的表情。
巴图穿着镶金的铠甲,铠甲上镶嵌着几颗硕大的宝石,在晨光下闪着刺眼的光。
他站在城门楼上,双手叉腰,眼神阴鸷地盯着下方的镇北军,手里的狼牙棒重重砸在城砖上,发出“咚”的闷响,震得城楼上的积雪簌簌掉落。
“顾北小儿!”
“你若识相,就速速退军!”
巴图的粗嘎嗓音穿透风幕,带着浓浓的漠北口音,震得城楼下的积雪簌簌掉落。
“云州城高墙厚,我有三万大军驻守,粮草充足,你就算有火炮,也别想攻破城门!”
“识相的,赶紧带着你的人滚回北疆,不然等我亲自率军出城,定将你碎尸万段!”
顾北勒住战马“踏雪”,这匹宝马与前任“踏雪”一般,皆通人性,似乎感受到了主人的战意,不安地刨着蹄子,发出低沉的嘶鸣。
顾北将马槊斜指天空,枪尖在晨光下泛着寒芒,声音洪亮得像滚雷,传遍整个军阵:
“巴图,你屠我云州百姓,杀我张远将军,烧我粮草营,这笔血债,今日便要你偿还!”
“去年冬天,你率军偷袭云州城郊,杀害无辜百姓三千余人,连孩童都不放过,这笔账,也该清算了!”
他的话刚落,军阵中就响起一阵愤怒的呐喊,士兵们纷纷举起兵器,高声喊道:
“报仇!”
“报仇!”
声音震天动地,吓得城楼上的漠北士兵脸色发白,握着兵器的手不自觉地紧了紧。
顾北回头对炮兵营统领周铁喊道:
“调整炮口,瞄准城门!”
“给我轰!”
“今日务必拿下云州,为死去的百姓和弟兄们报仇!”
周铁是个身材粗壮的汉子,脸上满是风霜,闻言高声应道:
“遵令!”
他转身对炮兵营的士兵们喊道:
“都给我打起精神来!”
“填火药,调角度,瞄准城门正中央!”
“咱们的火炮,今日要让漠北崽子知道厉害!”
炮兵营的士兵立刻行动起来,他们熟练地打开火药桶,将黑色的火药小心地填入炮膛,动作行云流水,没有丝毫迟疑。
随后,几个士兵合力推着炮架,调整着角度,周铁则趴在地上,通过炮身上的准星瞄准城门,时不时喊道:
“左边一点!再左边一点!好!就这个角度!”
随着顾北一声令下,十门火炮同时轰鸣!
“轰隆——轰隆——”
火炮炸裂的巨响震得地面都在颤抖,积雪被震得飞起,形成一片白色的雾霭。
十枚铁弹带着尖锐的呼啸,像十条黑色的闪电,直奔城门而去。
第一枚铁弹砸在城门上,那用坚硬松木制成的城门瞬间裂开一道大口子,木屑和尘土冲天而起,城门也剧烈地晃动了一下。
第二枚、第三枚……连续十枚铁弹轰击在同一个位置!
城门在剧烈的震动中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仿佛随时都会倒塌。
最后一枚铁弹落下时,城门“轰隆”一声轰然倒塌,烟尘弥漫,遮天蔽日,城楼上的漠北士兵被震得东倒西歪,有的甚至直接从城楼上摔了下来,惨叫着砸在地上,再也没了声息。
“连弩营,放箭!”
顾北的令声再次响起,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激动。
连弩营的士兵们立刻举起改良连弩,这种连弩一次能发射五支箭,射程远,威力大。
随着统领的一声令下,箭雨如蝗虫般飞向城楼,密密麻麻,遮住了半边天空。
弩箭穿透皮甲的“噗嗤”声此起彼伏,城楼上的漠北士兵刚想反抗,就被密集的箭雨压制,纷纷躲在城垛后,不敢露头。
一个漠北千夫长不甘心,握着弯刀想要站起来组织反击,刚探出半个身子,就被三支弩箭同时射中胸膛,鲜血瞬间染红了他的皮甲,他惨叫着倒在地上,尸体很快被后续的箭雨覆盖,再也没了动静。
“林猛,率骑兵冲锋!”
顾北看着城楼上的漠北军阵脚大乱,立刻下令。
林猛拔出马槊,马槊上的红缨在风中飘动,他双腿夹紧马腹,高声喊道:
“弟兄们,随我杀进城去,为云州百姓报仇!为张远将军报仇!”
五百骑兵紧随其后,马蹄声震天动地,像一股黑色的洪流,瞬间冲过倒塌的城门,涌入云州城。
顾北也翻身上马,马槊在他手中如臂使指,枪尖挑着寒芒,单骑冲在最前。
刚冲进城门,就见一个漠北将领举着弯刀朝他砍来,那将领是巴图的亲信,名叫帖木儿,穿着厚重的皮甲,脸上涂着青黑色的油彩,眼神凶狠如狼,弯刀上还沾着干涸的血迹。
顾北不慌不忙,侧身躲过弯刀,同时双腿猛地一夹马腹,“踏雪”会意,前蹄抬起,狠狠踹向帖木儿的战马。
帖木儿的战马受惊,人立而起,将帖木儿摔了下来。
顾北趁机俯下身,马槊从马腹下穿出,精准地挑断了帖木儿的脚筋。
帖木儿惨叫着坠马,刚想挣扎着爬起来,顾北已经翻身下马,一脚踩住他的胸膛,马槊抵住他的咽喉,声音冰冷:
“巴图派你来送死,倒是尽职尽责!”
“只可惜,你选错了主子。”
寒光闪过,帖木儿的头颅被高高挑起,顾北提着人头跳上战马,将其悬在旗杆上,高声喊道:
“漠北崽子看好了!”
“这就是与我大炎为敌的下场!”
“若再负隅顽抗,帖木儿就是你们的榜样!”
城巷里的漠北军见主将被杀,顿时乱了阵脚,有的转身就跑,有的则吓得呆立在原地,不知所措。
林猛率领骑兵在巷中冲杀,马槊每一次挥动都能带走一条人命,他看到一个漠北兵举刀砍向一个抱着孩子的妇人,立刻策马冲过去,槊尖刺穿那漠北兵的后背,将其挑飞出去,重重砸在墙上,没了声息。
妇人抱着孩子,跪在地上连连磕头:
“多谢将军!多谢将军!”
林猛没时间多言,只是朝她摆了摆手,继续率军冲杀。
苏瑾率领辅兵营跟在后面,辅兵营里大多是民壮和受伤的士兵,他们虽然战斗力不如正规军,却也各司其职。
苏瑾指挥民壮们搬运物资,将粮草和伤药送到前线,同时救助受伤的百姓。
一个民壮在搬运伤药时,被一个逃跑的漠北兵用弯刀划伤了胳膊,鲜血直流。
苏瑾立刻上前,从怀中掏出金疮药,小心翼翼地为他包扎,眼神里满是关切:
“忍着点,很快就好。”
“这金疮药是用最好的药材熬制的,止血快,不易留疤。”
民壮感激地说:
“多谢苏姑娘,若不是您,我这胳膊恐怕就废了。”
顾北冲在最前面,马槊所过之处,漠北兵纷纷倒地。
他目光如炬,在混乱的军阵中寻找着巴图的身影。
很快,他就看到巴图在十几个亲兵的护卫下,正往城中心的府衙逃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