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北登上寨墙时，晨雾还没散尽，像一层薄薄的白纱，裹着整个黑风寨，远处的山峦和树木都变得模糊不清，只能看到大致的轮廓。
寨墙上的青石板沾着露水，踩在上面有些湿滑，顾北穿着玄铁铠甲，甲胄上也沾着晨露，在微弱的晨光下闪着细小的光。
他望着北疆的方向，目光锐利，仿佛能穿透晨雾。
远处漠北的天际，隐约有一缕狼烟升起，那狼烟是黑色的，笔直地往上飘，像一条黑色的巨龙，在晨雾中格外刺眼！
那是漠北人传递消息的信号，看来巴图又在调动兵力了。
林猛和苏瑾站在他身后，两人都穿着铠甲，手里握着兵器，眼神坚定，像两尊铁塔。
林猛的胳膊上还缠着绷带，那是上次试马槊时不小心擦破的，现在已经快好了。
苏瑾手里拿着一张地图，地图上标注着漠北和黑风寨的位置，还有几条红色的线，代表着可能的行军路线。
“漠北的狼烟，怕是巴图又在调动兵力了。”
苏瑾轻声道，目光落在那缕狼烟上，声音里带着警惕。
“看这狼烟的高度和颜色，应该是调动了不少人。”
“咱们得做好准备，说不定他们很快就会来犯，和长安的四大家族前后夹击。”
顾北点头，目光却转向长安的方向。
那里的天空被晨雾遮得严严实实，什么都看不见，却像有一块沉重的巨石压在他的心头。
他想起长安的繁华，想起四大家族的奢华生活！
他们住在金碧辉煌的宅院里，吃着山珍海味，穿着绫罗绸缎，却不管北疆百姓的死活，不管镇北军士兵的牺牲。
“漠北人只是疥癣之疾，他们虽然凶猛，却只是想抢点东西。”
顾北的声音里带着沉痛，指尖在寨墙上划过，那里还留着去年打仗时的刀痕，深褐色的痕迹像一道伤疤。
“长安的四大家族，才是心腹大患！”
“当年他们断我粮草，害我三万弟兄饿死沙场；秦家、东陵家、赵家、谢家，每一家的债，我都记得清清楚楚，一个都不会忘！”
林猛攥紧了拳头，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关节“咔咔”作响。
他想起去年冬天，士兵们饿肚子的样子，有的士兵饿得站都站不稳，却还是拿着兵器守在寨墙上；有的士兵临死前，手里还攥着半块树皮，眼神里满是不甘。
“王爷，等咱们兵强马壮，就杀回长安，把这些狗东西都砍了，为弟兄们报仇！”
“为那些死去的百姓报仇！”
林猛的声音里满是愤怒，还有坚定的决心。
“一定！”
顾北突然抽出挂在腰间的马槊，那是刘三特意为他打造的，槊尖是三棱的，闪着冷光。
他将马槊高高举起，枪尖直指长空，晨雾中，槊尖像一颗冰冷的星辰，仿佛要刺破天际。
“黑风寨不是终点，是起点。”
“等我们有了足够的兵力，有了足够的兵器，就杀回长安！”
他的声音越来越响亮，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我要让赵珩看看，他欠我三万忠魂的血债，怎么还！”
“我要让四大家族看看，得罪我镇北军，得罪北疆百姓，是什么下场！”
“我要让全天下的人都知道，欺负百姓的人，不管他是谁，都要付出血的代价！”
身后的士兵们听到这话，纷纷举起手里的兵器，马槊、刀剑、连弩，齐声高呼：
“杀回长安！血债血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