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瑾寒眼底的深情与痛苦，藏得再深，也瞒不过旁观者的眼睛。
林诺并不打算深究他们的往事，商场上的人最懂分寸，不该问的绝不多言。
他只是顺着话题，半开玩笑地调侃道：“周先生现在这个行为，倒像是个悲情男二。”
周瑾寒的目光重新落回她身上，眉峰微蹙，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询问。
“电视剧常演的那种。”林诺笑着解释，“就是那种苦哈哈暗恋着女主，默默为她付出所有，把委屈咽进肚子里，最后却只能惨兮兮看着女主和男主终成眷属的虐心角色。”
周瑾寒蹙起的剑眉间凝上几许郁结，不知想到了什么，原本淡漠的神色骤然变得有些紧绷。
男二？
他是她世界里的男二吗？
姜稚，后面会爱上其他人吗？
这个问题，显然周瑾寒从没有想过。
他以为自己不靠近就行了，可如果姜稚爱上了别人？
他真的能坦然接受吗？
答案是不能！
周瑾寒甚至在想，姜稚在新西兰的这一年，有没有认识了其他他不知道的男人？
那个能让她敞开心扉、重新卸下防备的男人，什么时候出现？
周瑾寒面色越来越阴沉。
而察觉到这一点的林诺收敛起笑意，双眸神色微凝。
终于道出了此番上车的真正来意：“周先生，不管你和小姜过去发生过什么，或者将来想发生什么，我上来是想跟你说，只要用得上我，我可以向您提供一切帮助。”
他是商人，深谙“雪中送炭”的道理，能和周瑾寒攀上关系，对他的工作室而言百利而无一害。
同时，他也是体恤下属的好领导，姜稚是他手下最得力的干将，自然要关照她的生活状况。
哪怕这份关照，是带着目的。
周瑾寒的长睫轻轻阖了阖，垂眸沉默了良久，车厢里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只剩下空调运转的细微声响。
许久，他才缓缓抬起头，目光落在窗外姜稚刚刚停留过的地方，声音低沉而沙哑，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不用。”
他的自尊，不允许他借着别人的帮助去靠近她。
他的愧疚，也不允许他再去打扰她的生活。
林诺看着他眼底一闪而过的痛楚，像被利刃划过般清晰，终究没再说什么，只是轻轻点了点头。
“我先告辞了，周总有什么需要，随时联系我，我乐意效劳。”
周瑾寒没有回应，只是微微颔首，目光再次飘向窗外，仿佛刚才的对话从未发生过。
林诺推门下车，轻轻带上了车门，将那份沉甸甸的沉默关在了车厢里。
房车内再次陷入死寂，周瑾寒抬手将那杯凉透的咖啡凑近唇边，辛辣的苦味顺着喉咙滑下，却压不住心底翻涌的涩意。
他缓缓靠在椅背上，闭上了眼睛，脑海里却全是姜稚的身影。
每一个画面，都像一把钝刀，在他心上反复切割，疼得他几乎无法呼吸。
他记忆中美好的姜稚，会在别的男人怀中开怀地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