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什么时候变的？
其实……
从幼儿园见姜稚的第一眼。
他对她，就产生了不算清白的念头吧。
那些细碎的瞬间像种子，悄无声息在心底发了芽，等他察觉时，视线早已不受控地追着她转。
她身上总有种说不出的熟悉感，像晒过太阳的旧毛毯，裹着让人安心的暖意，让他忍不住想靠近，想眷恋。
他这辈子顺风顺水，众星捧月般长大，身边从不缺捧着鲜花、说着甜言蜜语的人。
可偏偏对姜稚，他像丢了魂似的。
会因为她跟别的男人多说一句话就心烦，会因为她不搭理自己就坐立难安，甚至会放下身段，像条讨食的狗似的，巴巴地凑到她跟前找存在感。
难道……他是真的爱上她了？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周瑾寒的脑袋突然像被重锤砸中，尖锐的疼痛瞬间席卷而来。
无数陌生又熟悉的画面在脑海里炸开。
阳光刺眼的午后，年轻的姜稚抱着他，把剥好的水果糖塞进他嘴里，甜香漫了满颊。
雨天的屋檐下，她举着半块饼干，拉着他的手在台阶上跳格子，笑声比雨滴还清脆。
还有某个模糊的夜晚，她蹲在他身边，轻轻揉着他磕破的膝盖，小声说“睡吧，阿寒。”
“唔——”
剧痛让他闷哼出声，额角渗出细密的冷汗，指节攥得发白，眼前阵阵发黑。
就在这时，姜稚盯着他因剧痛而紧绷的下颌线，趁他心神失守的瞬间，猛地攥住他僵硬的手臂用力一推。
他力道松了些，她几乎是踉跄着往后退开半步，转身就往玄关冲。
拖鞋踩在地板上发出急促的声响，裙摆被带起小小的弧度，每一步都透着想立刻逃离的决绝。
仿佛这屋子多待一秒，空气里的窒息感就要将她裹住。
“不准走！”
周瑾寒猛地回神，眼底瞬间红了，连疼痛都被抛到了脑后。
他几乎是凭着本能冲上去，长臂一伸，不容置疑地将姜稚重新拽进怀里，力道大得像要把她揉进自己的骨血里。
“姜稚，你不准离开！”
他埋在她颈窝，声音又哑又沉，还带着点失控的颤抖，“我不同意离婚！”
“你最好赶紧收起这个念头，安安分分当你的周太太，哪儿都不准去！”
姜稚猝不及防被拽回来，鼻尖狠狠撞在他坚硬的胸膛上，钝痛混着酸意瞬间涌了上来，眼眶跟着发烫，眼泪差点就掉下来。
整个人被圈在他带着体温的怀抱里，鼻息间全是他身上清洌的气息。
那是她曾闻过无数次的味道，从前觉得安心，此刻却让她浑身发僵，连指尖都在微微颤抖。
他像是察觉到她的僵硬，手臂的力道松了些，却没放开。
声音放软了些，带着点近乎祈求的意味：“我为之前骗你的事情道歉，真的对不起……”
“你原谅我，好不好？”
“网上那些乱七八糟的流言，我也在处理了，明天一早就会消失，姜稚，我们好好过日子……”
“不要走，也不要对我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