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段时间每天陪周瑾寒,都忽略了六一。
月光顺着窗帘的缝隙溜进来,在六一熟睡的小脸上投下一层柔和的光晕。
小家伙胸口随着均匀的呼吸浅浅起伏,像只安稳蜷缩的小猫。
她摸索着走到六一的床边,小心翼翼地躺下,生怕动静太大惊醒孩子。
鼻尖萦绕着六一身上淡淡的奶香味,她俯身,在小家伙软乎乎的脸颊上轻轻印下一个吻。
心里的空落落,似乎被填了一些,不再那么空虚。
这五年来,没有周瑾寒,她带着六一不也过得很好吗?把日子打理得井井有条,将孩子照顾得健康乖巧。
别再和周瑾寒扯上任何关系了。
这个念头一旦落下,心底最后一丝犹豫,也彻底消散了。
这一次,她不能再像五年前那样狼狈。
为了六一,也为了自己,她必须彻底斩断这段虚假的关系,再也不要做那个被他随意丢弃的人。
之后几天。
姜稚和周瑾寒陷入冷战,谁都没有主动联系对方,彼此像是彻底从对方的世界里抽离。
刘余将一份新的项目资料推到她面前,“我朋友的公司有个文旅策划案,规格比不上周氏,但客户需求明确,预算也充足,你要不要试试?”
接手新项目后,姜稚彻底忙了起来。
白天跑现场调研,和客户反复沟通需求,晚上对着电脑修改方案到深夜,连陪六一讲故事的时间都得挤。
高级会所内
舞池旁的VIP卡座被半人高的皮质围栏隔出一方私密天地。
周瑾寒独自斜倚在卡座最深处的阴影里,成了这片喧闹中最突兀的沉静。
他的目光沉沉落在杯中晃动的酒液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眉峰却几不可察地蹙起。
片刻后,他抬手揉了揉眉心,像是压下了某种烦躁,手腕一翻,将杯中红酒一饮而尽,辛辣的液体滑过喉咙,却没能驱散心底的滞涩。
坐在他身侧的邵喻摇骰子,开盅一看,猛地将东西扔在茶几上,低骂一声:“操,又输了!”
他今晚手气不好,连输十几把,小一百w没了。
“不玩了不玩了!”
他探身去拿桌面上的威士忌,一口喝下,侧眸看了眼周瑾寒,带着揶揄调笑道:
“寒哥,你最近不是抱得美人归,听说还在办公室……嘿嘿,怎么有时间出来和我们这群光棍玩?”
“……”
周瑾寒的薄唇抿成一条直线,黑眸依旧落在空酒杯上,没有丝毫回应。
对面的顾之琛也放下手中的骰子杯,指尖敲了敲桌面,眼底带着了然的笑意:“看这脸色,多半是吵架了?”
这话像是戳中了什么,周瑾寒的眼神骤然冷了几分,唇角绷得更紧,喉结在脖颈间重重滚动了一下。
最终还是一言不发,只是抬手拿起酒瓶,给自己重新斟满了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