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姜稚毫无反应,周瑾寒眉头紧锁,那双黑眸如利剑般锋利,切割着空间的平静。
“上车,我不想说第三遍。”
姜稚装聋作哑,闷头看着脚尖。
“……”
一秒、两秒……时间慢慢流失。
周围的空气仿佛冰窖,沉闷的寂静中似乎能听到姜稚细微的心跳声。
就在她快要强装不下镇定时,出租车到了。
缓缓停在周瑾寒豪车后面,离得有一百多米的距离,好似生怕不小心蹭到了。
姜稚松了口气,不去看周瑾寒那张摄人的脸。
自然移开脚步,快速往出租车方向走,拉开门坐到后排。
司机的视线在豪车和姜稚之间来回跳跃,试探询问:“要走么?”
姜稚点头:“走。”
司机打了表,绕过前面的黑色莱肯,尴尬地笑着:“我以为你和豪车的主人认识呢。”
姜稚沉默,没有回答。
她静静望着后视镜,那辆莱肯逐渐消失在黑夜中。
“……”
车内,周瑾寒停在路边久久没有驶走的打算,黑眸中涌动着隐晦的情绪。
同一所大学,又同一个社团,却假装不认识他……
生下老爷子的私生子,却又偷偷画下他的素描……
良久后,周瑾寒拨出号码。
“去查一个叫姜稚的女人,对,要她所有资料。”
电话挂断,周瑾寒挂挡踩油门,动作熟练。
黑色莱肯疾驰在公路上,与夜色融为一体。
马路两边阑珊的灯光绵延至远方,只留下点点孤独的灯火投下斑驳的光影。
——
那次不欢而散后,姜稚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再遇见周瑾寒。
偶尔在幼儿园碰到乐乐,也是专职司机接送。
和周瑾寒重逢,好似只是她的一场梦。
两人身份地位相差太多,圈子不同、生活方式不同,即使生活在同一座城市,也没有任何交集点。
A城很大,三千多万人。
或许,他们这辈子再也不会见。
姜稚走出公司楼下大门时,大雨还在瓢泼。
恰好今天,她把车送去保养了。
姜稚撑着伞站在路边招手,马路口红绿灯不断闪过,大小车辆驶过她身侧,溅起一趟趟雨水。
风将雨吹散,她浑身密密麻麻地被雨点打到,润湿了衣裳。
好不容易打到车,赶到幼儿园时,校园大门已经关了。
保安大叔告知她,孩子们都被接完了。
姜稚连忙打给老师。
短暂的忙音后,老师接听,说六一已经被人接走了。
闻言,姜稚心里咯噔一跳,瞳孔猛地收缩。
平时都是她在接送六一,陈教授和陈巍然如果要接孩子放学,也会提前给她打招呼。
而且这几天陈巍然陪着陈教授回乡下祭祖了,怎么可能来接孩子。
姜稚脸色煞白,一身汗水迅速冷却,凉沁沁得与衣衫贴在了一起。
她慌了,抑制不住声音:“是谁接走了六一?我没有拜托别人接孩子!”
电话那头,老师没敢吭声,似乎意识到自己犯了大错。
支支吾吾道:“当时太晚了,乐乐家的司机说可以送六一回去,我想着乐乐和六一平时玩的……”
姜稚厉声打断:“李老师!不论孩子们关系好不好,学校有明确的规定,代接孩子需要家长同意才行,你擅自做主,如果六一出了事谁来负责!”
李老师还想辩解几句,姜稚并没有耐心听。
“这件事我会如实向学校反映,现在请你先将乐乐家长的电话号码告诉我。”
六一对姜稚来说就是逆鳞,谁都不能触碰。
雨伴着风,倾盆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