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休息区的沙发上,三个身形狼狈的男人横七竖八地躺着。
他们衣衫褴褛,头发板结油腻,浑身上下覆盖着厚厚的污垢,仿佛经年累月未曾清洗。
尤其引人注目的是,其中一人脸上那道狰狞扭曲的刀疤,透着十足的凶悍。
见李玄和庄睿进门,三人懒洋洋地抬了抬眼皮,语气带着明显的不耐与挑衅。
“庄老板,这都过去二十四小时了!你们杨氏到底敢不敢接我们的斗宝?不敢就直说,别耽误老子时间,我好去找下家!”
“哼!什么狗屁杨氏,连三件大开门的货都不敢接?古玩街第一排面?全是狗屁!”
“说得对!今天你们要是怂了不应战,那就趁早关门,少他娘的占着茅坑不拉屎。”
那刀疤脸壮汉嗓门粗嘎,唾沫横飞,满嘴污言秽语。
庄睿赶忙上前一步,小心解释道:
“三位请息怒,不是我不敢应战,实在是古玩店这摊子事现在不归我管了。你们瞧,我把我们公司的李总请来了,他能全权负责,也能完全代表杨氏。”
说白了,他就是个高级打工仔。
没有东家杨楠点头,他敢擅自接下这烫手的斗宝?
绝不敢!
赢了,皆大欢喜。
要是输了?
就算把他拆骨熬油、倾家荡产也赔不起啊。
“哦?你就是那个跟秦大少斗宝的杨家女婿?”
另一名身形粗壮的中年男子用轻蔑的眼神上下扫了李玄一眼,连屁股都没抬一下,依旧懒散地窝在沙发里。
他叫马德奎,是三人的老大。
李玄的目光压根没在他身上停留,只是淡淡地扫过那三件古董,心中已然明了。
他不禁发出一声轻蔑的嗤笑。
“呵,三个土夫子,拿着三件刚从坟里刨出来的生坑货,就敢到杨氏来斗宝?真当我们是瞎的,看不出来路?”
“你……”
三人猛地从沙发上弹坐起来,脸上瞬间褪去嚣张,只剩下惊愕和难以置信,死死盯住李玄和庄睿。
李玄却连正眼都懒得给他们,直接冷声对庄睿下令道:
“庄助理,对付这种货色,浪费口舌干嘛?直接报警不就完了?谁他妈有空跟他们玩什么斗宝?吃饱了撑的!”
“呃……李总……”
庄睿心下一急,我们要是真的这么干了,以后谁还敢拿东西来杨氏割爱?
事情虽小,影响却极大。
坏的是杨氏多年的声誉和行里规矩。
“怎么?你有意见?”
李玄冰冷的眼神如同实质的寒刃射向庄睿。
庄睿顿觉一股寒气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浑身汗毛倒竖。
“不敢!李总息怒,我这就去报警。”
庄睿再不敢多言,掏出手机,转身就要报警。
“等等!”
“李总,庄助理,你们这是耍诈,你们懂不懂行规啊?”
眼见庄睿已经按下报警电话,三人顿时就慌了神。
古玩行的规矩,斗宝不问出处,只论输赢。
昨天没人应战也就罢了,今天,李玄一进门就要报警,简直就是无赖,不顾后果,不顾行规的无赖。
“行规?”
李玄嘴角勾起一丝冰冷的弧度,嗤笑道:
“在你们眼里,是行规重要,还是盗窃唐昭陵文物的罪名更重要?”
轻飘飘的一句话,却像惊雷在三人心头炸响。
他们瞬间面如土色,方寸大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