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一开始设想中遍布凹痕的手感不同,那些被鞭打的痕迹是微微突出来的,既像是为了补偿受损的皮肉,又像是为了对抗以后的鞭打而特地长厚了一点。
伤痕的手感也与皮肤不同,是一种比皮肤更光滑,但却又比皮肤更容易蹭出褶皱的手感。
派恩不知道这种现象叫什么,他只知道,这不是正常的皮肉。
如果是人类的话,这样的痕迹会伴随人的一生。
但兽娘的基因中不知道有什么东西,她们在形成这样的伤痕之后,过段时间又会长出正常的皮肉。
派恩甚至有种科学家故意给兽娘添加这种基因,好掩盖人类对兽娘做的坏事的错觉。
“情况怎么样?”
牛姐一句话将派恩从沉思中拉了回来,他的语气有些沉闷:“最新的伤痕还是半透明的,看上去像果冻,手感也不像正常皮肤。”
“是吗……看来距离完全恢复还需要一段时间。”
这样说着,格蕾丝将衣服放了下来,转过身来看向派恩,“你应该知道我都遭遇了什么吧?”
派恩苦笑着摇摇头,“大概能猜到。但,之前你只给我说过你的工作经历,其他事情却一字未提……我觉得你的情况会比较复杂,因此我不会擅自猜测的。”
“哦……所以说,你想听我讲讲?”
“嗯,如果你愿意的话。”
牛姐也没有立刻开始讲述,她沉默了一会儿,似乎酝酿了一下情绪,随后才开口道:
“因为经常换工作场所,因此我听过不少兽人讲述她们的生存状况。
“辱骂、鞭打、克扣口粮、限制活动范围、超长时间超高强度的工作……几乎所有兽都在诉说同样的事情。
“曾经的我也以为所有的人类都是一个样子,但同样是因为经常换工作场所,因此还真的让我幸运的碰到了两个好人。
“一个是把我带到城里去搬砖的房地产商,还有一个是给我进行训练的军官。”
派恩挑了挑眉毛,“对兽人好的训练军官?这倒是真正的珍稀动物。”
“这个我也是后来才知道的。”
格蕾丝耸了耸肩,又接着说:“无论是让我耕地的农民,让我给村里修路的村长,还是煤矿场上的包工头和老板,还有一开始管我的驯兽师,他们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我的力气是很大,但那也是有极限的,我也是需要休息的。
“可是他们似乎是觉得我的力量好像没有上限,只要加大鞭挞力度,我就总能使出更大的力气。
“一开始为了讨好他们避免受苦,我也会拼命压榨自己。
“但后来我发现,这样做并不会让我得到更多食物或是休息,我今天努力提高的工作量会被他们当做是理所当然,然后成为我明天的最低工作量。
“而我一旦稍有松懈,或是向他们解释我真的没法做到更多了,他们就要更加用力的鞭打我,因为他们会认为我是在偷懒。
“就好像他们只要同意了一次我不提升工作量的请求,就会给他们今天甚至是未来都带来莫大的损失似的。”
虽然这都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了,但当格蕾丝说起来的时候,她还是难过的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