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亦柔一眼就看见了站在后方的宋婉仪。
上次她见宋婉仪还是两年前,那时宋婉仪满是病态,虽有风华但和从前完全比不了,她嫉恨的心也算得到了一些安慰,没想到现在……
孟亦柔心中的妒火烧得更旺了,但面上却未显,悠悠然地行礼:“娘娘莫怪,大家也都是关心殿下罢了,想必娘娘宽厚,不会介意的吧?”
慕曦担忧地仰头,就见娘亲脸色十分苍白。
她心疼地抱住娘亲:“娘亲,不、不要生气哦,有、有曦曦在。”
宋婉仪勉强露出个笑容,回牵住小丫头的手。
“哎呀,之前就听说,咱们明福郡主有口吃之症,竟然没想到是真的呢。”胡氏有了孟亦柔撑腰,大胆起来,站在孟亦柔身后假模假样劝道,“太子妃娘娘,这口吃啊,可是一辈子的事情,最好是尽早诊治,别再拖着。”
“若是以后到了该议亲的年纪,郡主还连话都说不利索,怕是会遭人嫌弃呢!”
周围的不少宾客都掩面笑起来。
宋婉仪听着旁边的这些嘲笑声,看着周围这一张张愚弄的笑脸,心中怒火已然压不住了。
父亲总是教给她中庸之道,要她闻谤不辩,受侮不答,德行己身,她从小受其熏陶,从不与他人计较。
在她嫁入东宫后,受过许多妄言,但她本身出身低微又身体柔弱,不得父皇待见,所以更是多有忍让,不愿做出任何连累东宫的事情。
可她这样以德报怨,换来了什么?
换来这些人蹬鼻子上脸,对她言行无状也就罢了,居然还妄议东宫,欺辱她的娘家人,如今竟敢当着自己的面讥讽慕曦!
慕曦本就性子敏感,需要他们当父母的好好照料,若她仍忍让不做声,怎么对得起慕曦的一句句“娘亲”!
宋婉仪不想忍了。
她缓缓上前两步,站在慕曦身前,虽然脸色苍白,但满身威仪却不容人忽视:“所以,几位夫人是对东宫的宴会有所不满,是吗?”
“觉得东宫养育不力,而自己才应该代替东宫教养皇孙们是吗?”
“既然如此,我现下就写折子,举荐礼部侍郎萧呈的夫人胡氏,员外郎徐谦的夫人魏氏入皇室宗学以及你们几位,代各位皇子妃教养皇孙们,如何?”
旁边的夫人们不敢抬头直视宋婉仪,被点名的几位更是将脑袋低到了胸口,手脚都有些发颤。
她们谁都没想到,从前连说话声都听不清,无论别人说什么都只会讪笑忍着,为了东宫甘当软柿子的宋婉仪,两年不见竟然性子变成如此,这么硬气?!
胡氏身子微微摇晃,她的家世比宋婉仪高出不少,哪曾将宋婉仪放在眼里。
她敢对宋婉仪出言不逊,是因为宋婉仪即便成了太子妃,性情也从未改变过,久而久之就让她们忘了,太子妃是何等的身份……
她们在座这些,即便有人身份尊贵,又怎么能尊贵过未来的国母?还是她们太大胆了。
所有夫人的头都垂得更低了,不敢与之对视。
“怎么不回答?是觉得本宫给你们找的差事不满意?”宋婉仪眼神扫过面前几人。
孟亦柔咬紧牙关不答话,但其余人都跪了下来求饶:“太子妃娘娘,臣妇不敢!”
宋婉仪看了眼花厅门口,语调威严:“既然几位夫人对东宫有所不满,那我们东宫也接待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