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员外嘴角歪着笑:“若真是还不上,就卖与我李家当家奴。”
“当然等你父亲回来,他愿意赎回你,把钱还了也行。”
宇文昭眼珠子一转:“行!三天就三天!”
半晌,有人从铺子里递来一张借据,其上载明三日还款,还不了,便自愿卖身抵债,给李员外家做家奴。
宇文昭心中冷哼一声,赔了个笑:“我谢谢你啊!”
围观的百姓唏嘘摇头时,
只见宇文昭举起了手,呼了下去。
啪!
一巴掌将李员外扇在了地上,捂着脸双眸呆滞。
在意识到宇文昭耍他时,猛然跳起来,就要呵斥,却被宇文昭先声夺人:
“拿过来!我签了...”
说完便在那张借据上按上了手印。
众人又是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这货脑子,怕也傻了?”
李员外心中怨气好似被强行忍了下去。
将借据拿过来看了一眼,折好收了,从怀里掏出钱袋,数了五贯,尽数给了王麻子。
“兄弟们,咱去迎春楼喝两杯!”
原本应该高兴的王麻子,也有些看不明白,将钱点完,带着几个泼皮走了。
片刻之后,就只剩宇文昭与他的傻娘两人,还静静地站着。
“昭儿,娘害怕!”
宇文昭轻抚傻娘的背:“来,吃了糖葫芦,就不怕了!”
“嗯,昭儿对娘最好了!”
......
宇文昭扶着傻娘往前走,心中怨气愈发浓郁:
能缓上三天,也算你们命大。
要破局,就先看这三天能不能凑到五贯钱了。
凑不齐,老子就摸到你家,一刀一个都宰了,叫你人死,我债销。
家奴意味着,从此以后永无翻身之日,世世代代都是那李员外家的奴仆。
这个时代,王薄、窦建德、李密、杜伏威等等,谁不是被逼无奈聚兵造反的。
所以这俩货,以为自己计划得逞,殊不知,刚刚是在鬼门关走了一遭。
刚刚那一幕,宇文昭早就动了杀心。
若不是蹦出来一个李员外,争取了三天。
今日唯一的解决方案,便是连着两个士卒在内,都杀了。
而后带着傻娘逃出城去。
宇文昭重活一世,好不容易有个挂念自己的亲娘,可不想落草为寇,拖累亲娘吃苦。
且现在也没到造反的时机,能走正道,进行原始资本的积累,才是最佳选择。
这也是他为什么最初想到,要入军伍的原因。
“想办法赚钱,尽快去晋阳!”
目的都是搞钱,多搞五贯而已,不多!
......
街边茶棚,有小贩、行商,累了渴了便会在这里坐一坐,歇歇脚,吃点茶点补充能量。
宇文昭牵着娘坐好,上了一壶茶和糕点,伺候傻娘喝水吃东西。
茶棚内天南地北的客旅,饮茶畅谈......
坊间传闻多是一些街道琐事,不然则是天下大事:
王薄叛军收拢流民,意图袭扰、劫掠粮道。
历城附近的麻匪越来越猖狂,竟然出现尾随府军,伺机抢掠的事件。
“你们不知道,为何麻匪这么猖獗,全都是咱历城衙门里有人指使。”
“可不敢乱说,这是要掉脑袋的。”
“切,子时以后你去东市,那里有条鬼街,什么消息都有得卖,而且麻匪也设了铺子......”
“呵呵,你们是越说越离谱了。”
“咱齐郡本就是最为富庶的郡,你看那红楼宝船,不也是沿着济水,一路到了我们齐郡?
多少王公贵族,富户商贾喜欢去那里听戏!”
“是啊,秦老板的戏,谁不爱听。听说前排的戏票,都哄抬到了两贯一张了......”
......
宇文昭举杯润了润唇:
“秦老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