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月咬紧牙关,双手月刃浮现,迎了上去。
而在另一个训练室。
胡列娜发现自己置身于一个由无数光线构成的复杂迷宫之中。
那些光线细密如发丝,交织成一张天罗地网,散发着危险的气息。
“第一阶段训练,‘织网’,开始。请将你的精神力,穿过位于终点的感应环。”
胡列娜深吸一口气,小心翼翼地分出一缕精神力,试图将其凝聚成线。
然而,那精神力刚一离体,就不受控制地向四周散开,触碰到了一根光线。
“滋——!”
一股尖锐的剧痛,猛地刺入她的脑海!
“啊!”
胡列娜惨叫一声,抱着头蹲了下去,感觉自己的脑袋像是要炸开一样。
在监控室里,陆沉和梅比乌斯平静地看着光屏上显示的两个画面。
画面中,邪月一次次被光人击倒,又一次次爬起,身上的作战服已经破烂不堪。
胡列娜则蜷缩在地上,浑身颤抖,显然还在承受着精神冲击的余波。
“比预想的要差一点。”梅比乌斯评价道,“那个男的,身体协调性还行,但对力量的控制一塌糊涂。那个女的,精神力天赋不错,可惜完全是野路子。”
“给他们点时间。”陆沉的声音很平静,“黄金一代的骄傲,没那么容易被敲碎。敲碎了,才能重塑。”
他看的,是更深层次的东西。
是这两个人在一次次失败和痛苦中,依然没有放弃的意志。
这才是他们身上,最宝贵的东西。
陆沉的注意力从训练画面上移开,他调出了另一份资料。
资料的标题是:白沉香。
目的红色标记:风之律者核心(休眠期)。
“维尔薇那边,准备得怎么样了?”陆沉开口问道。
“‘世界’的初步构架已经完成了,但核心能源的耦合还需要时间。”梅比乌斯回答,“她需要一个绝对稳定的能量源,来启动第一次虚数内模拟。叶泠泠的死生权能还不稳定,所以她盯上了这个。”
梅比乌斯的手指点了点白沉香的资料。
“风之律者核心,虽然是休眠期,但蕴含的能量足够了。可一旦被强行抽取能量,核心有百分之八十二的可能会被激活,到时候……”
“我知道。”陆沉打断了她的话,“所以我需要在那之前,给它加一道保险。”
他的手指在数据板上操作起来,调出了另外四个律者核心的数据模型:始源、支配、炎、死。
“我要用这四种权能,构建一个临时的‘封印’。在维尔薇进行试验的时候,暂时压制住风之核心的活性。这样,就算出现意外,我也能第一时间接管它的权限。”
梅比乌斯看着光屏上那四个复杂到极点的能量结构模型,蛇瞳中闪过一抹狂热。
“用律者权能去封印律者权能?哼,真有你的风格,舰长。这可比训练那两个小白鼠有意思多了。”
就在这时,监控室的门被推开了。
朱竹清走了进来。
她看了一眼屏幕上正在被“蹂躏”的胡列娜和邪月,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然后,她走到了梅比乌斯的面前。
“梅比乌斯博士。”
她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清冷。
“我需要变得更强。”
梅比乌斯从数据板上抬起头,那对金色的蛇瞳饶有兴致地打量着眼前的少女。
“哦?你觉得你现在还不够强吗?”她的语气带着几分戏谑,“刚刚才干净利落地解决掉一个魂王,现在就来找我。怎么,赢了还觉得不满足?”
朱竹清没有理会她的调侃,只是平静地陈述着自己的诉求。
“与邪月的战斗,我动用了幽冥影分身的全力,魂力消耗超过了百分之七十。而且,我能感觉到,他还在适应我的攻击节奏。如果战斗时间再延长,胜负难料。”
“最重要的是,”她停顿了一下,清冷的猫瞳里,浮现出一丝挫败,“在虚数空间里,我几乎没有任何抵抗能力。那种无力感,我不想再体验第二次。”
她的话,让梅比乌斯的表情变得认真了起来。
“虚数空间……原来如此。”梅比乌斯摸着下巴,像是发现了一个有趣的课题,“你想要掌控‘空梦’的刻印,但你发现自己做不到,对吗?”
朱竹清点了点头。
她能使用帕朵菲莉丝的力量,施展出三十六个分身,但这更像是一种本能的模仿,而不是真正的理解和掌控。
她不知道这力量从何而来,也不知道该如何更进一步。
“哼,理所当然。”梅比乌斯轻哼一声,毫不留情地打击道,“菲莉丝那家伙的力量,源于‘空想’。她能将想象中的事物,在一定程度上化为现实。你以为分出三十六个分身靠的是魂力吗?不,那靠的是计算力和想象力。”
“每一次分身,都是一次对自我认知的重新构建和拆分。你需要在一瞬间,构想出三十六个拥有独立行动逻辑,但又完全忠于你本体意志的‘自己’。这需要何等庞大的计算量?你现在,只是借用了刻印里残留的数据模板而已,连皮毛都算不上。”
朱竹清沉默了。
梅比乌斯的话,像一把尖刀,剖开了她一直以来的困惑。
她确实只是在“使用”力量,而不是在“理解”力量。
“你想让我帮你?”梅比乌斯笑了起来,那笑容让朱竹清感到一阵莫名的寒意,“我确实有办法。但是,我的实验,可不是那么温柔的。”
她看了一眼屏幕上正在挣扎的胡列娜和邪月。
“跟他们比起来,你的‘训练’,会痛苦一万倍。”
“我不在乎。”朱竹清毫不犹豫地回答。
“很好。”梅比乌斯脸上的笑意更浓了,“有做小白鼠的觉悟,是成为强者的第一步。”
她转向陆沉,后者自始至终都没有插话,只是安静地看着。
“舰长,这只小猫,我收下了。她的身体数据和精神模型,是研究刻印与宿主融合的绝佳样本。”
“别玩死了。”陆沉只说了四个字。
“放心,这么有趣的实验品,我可舍不得。”梅比乌斯舔了舔嘴唇,视线重新回到朱竹清身上,“既然你这么迫不及待,那我们就从现在开始吧。”
她站起身,走向监控室的另一侧,那里还有一个独立的、更小的房间。
“跟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