节目录制结束后第三天,《文学的星空》剪辑版终于播出。
节目组很聪明,完整保留了阮糖惊艳全场的文学点评和程磊总编冲进来认人的戏剧性一幕,却在后期制作上做足了悬念。
当“#阮糖就是唐诗#”冲上热搜第一时,节目收视率直接破了纪录。
阮糖的手机被打爆了。
“糖糖,你看微博了吗?”
阮砚秋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难掩兴奋,
“你猜怎么着之前说你抄袭的那个王教授,刚才发微博向你道歉了!”
阮糖正坐在书房地板上整理旧稿,闻言只是轻轻“嗯”了一声。
“你就这反应?”
阮砚秋哭笑不得,“他现在承认《山河图》的文学价值,还说希望有机会当面请教!
还有...商珩刚才找我,说想带你去个地方。”
“去哪?”
“他没说,神神秘秘的。”
挂了电话,阮糖继续整理手稿。
这些是她大学时期写的短篇小说,稚嫩却真诚。
她随手翻开一篇,写的是个关于星空的故事。
那时的她,还不知道自己将来会与“盘古”这样的存在产生联系。
门铃响了。
商珩站在门外,手里拿着一个文件袋,
“收拾一下,带你去见个人。”
“谁?”
“到了你就知道了。”
三小时后,车子驶入一个偏僻的山间小镇。
商珩带着阮糖走进一家藏在竹林深处的茶馆。
包厢里,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正在沏茶。
他抬起头,阮糖愣住了——竟是文坛泰斗陈谨言。
“陈老?”阮糖惊讶地看向商珩。
陈谨言笑着示意他们坐下:“别怪商珩,是我让他保密的,人老了,受不了那些记者围堵。”
阮糖恭敬地行礼:“陈老,您的微博我看到了,谢谢您。”
“实话实说而已。”
陈谨言递给她一杯茶,“我看了你在节目上的表现,很好。
不过我更感兴趣的,是你对《山河图》结局的处理。”
阮糖接过茶杯,手指微微颤抖,能得到陈老的亲自指点,这是多少作家梦寐以求的机会。
“你觉得,主角最后放弃复仇,是软弱吗?”陈谨言问。
“不是软弱,”阮糖摇头,“是超越。他看透了仇恨的虚无,选择了更有意义的道路。”
陈谨言满意地点头:“这就对了。很多读者不理解这个结局,但文学的价值,不在于迎合,而在于引领。”
他们聊了很久,从文学创作聊到人生哲学。临走时,陈谨言送给阮糖一套绝版古籍:
“拿着,这是你应得的。”
回程的路上,暮色四合,车窗外流转的灯火在阮糖沉静的侧脸上投下明明灭灭的光影。
她一直沉默着,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陈老赠送的那套古籍粗糙的封面。
车内只有引擎低沉的轰鸣和舒缓的古典乐。
直到车子驶入繁华的市区,霓虹的光芒逐渐取代了乡野的静谧,阮糖才终于转过头,看向身边专注开车的男人。
他轮廓分明的侧脸在光影交错中显得有些疏离,那双总是深邃难测的眼眸,此刻正望着前方,
“你怎么请动陈老的?”阮糖轻声问,打破了沉寂。
商珩微微侧头,唇角牵起一个极淡的弧度,
“我爷爷,是他的老战友。过命的交情。”
阮糖微微一怔,她从未听商珩提起过他的家人。
只知道他是商氏集团那个雷厉风行、手段狠辣的掌权者。
“你从来没说过。”
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自己都没察觉到的探究,忽然觉得,身边这个看似无所不能的男人,身上笼罩着太多她未曾触及的迷雾。
商珩沉默了片刻,前方的红灯亮起,车子缓缓停下。
他修长的手指在方向盘上轻轻敲击了两下,仿佛在斟酌,又像是在与某些沉重的记忆对抗。
终于,他开口,声音比平时低沉沙哑了几分,像是在叙述一件与己无关的往事,
“没什么好说的。”他顿了顿,目光依旧落在前方闪烁的红灯数字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