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林峰有纱布,但纱布太薄使不上劲儿、勒不住血,就得用粗布的绑腿勒紧,让血不再往外流。
再看张河,他笨拙地一屁股坐在雪地上,伸手去挽外裤裤腿。
绑腿,不是绑在外裤上!
这年头人们穿的外裤一般都是粗布的,跑山人更是这样了,就得捡那结实耐磨的穿。
而这样的裤子没有弹力,如果在外裤上打绑腿的话,走路的时候腿回不了弯。
所以,绑腿都打在里头。
眼下这时候,打绑腿得在外裤下的棉裤上打。
先用绳子将棉裤的裤脚和鞋的鞋帮系在一起,然后再缠绑腿。
眼瞅着张河笨手笨脚地解绑腿,林峰忙伸手过去帮忙,等将李明刚断腿处勒紧,林峰不顾满手是血,抬头一看,直接冲张河喊道:“张老哥,你干啥呢?”
“砍棍子啊!”
张河在不远处回道,他还想砍两个棍子,做一个简易担架把李明刚往底下抬。
可此时李明刚都昏迷了,等张河扎上担架,李明刚人都得凉!
林峰是又气又无奈:“赶紧给我过来!”
“哎!哎!”
张河一手拿着棍子,一手拿着砍刀奔林峰而来。
当他看到林峰时,就听林峰吼道:“赶紧把他扶我身上!咱俩轮流给他往下背!”
张河忙应两声,过去帮着林峰背起李明刚,林峰在前快步下山,张河在后扶着李明刚。
两人中途换了四次,走的棉袄、棉裤里头都湿了,一直走到行车道上,林峰一手托着李明刚屁股,一手从兜里摸出小铜哨吹响。
连吹三声,林峰收起铜哨,对张河喊道:“开枪!”
“啊!”
本来就懵的张河,此时更懵了,他问林峰道:“兄弟,我打谁呀!”
林峰:“……”
林峰没工夫骂人,只吼道:“朝天打!”
林峰今天是三个人一起来的,后来兵分两路。
他现在开枪就是给其余两人发信号,不然要是自己先回去,那两人找不到自己汇合肯定要在山上找他。
而且把张雨生他们喊回来,回去的时候也有个帮手。
嘭!嘭!嘭!
张河连打三枪,枪声一落,不远处有枪声回应!
林峰对张河吼道:“再打!”
嘭!嘭!
“兄弟……”
不远处传来了张雨生的声音。
林峰都喊不动了,清了一下嗓子,回道:“张大哥快来!”
听林峰不是好声儿叫唤,张雨生加快了脚步,跟王林书一起赶到。
“哎呦!”
还没到林峰近前,王林书就看见了自己小舅子,还有背着一人而且浑身是血的林峰。
“这是咋的啦?”
王林书到近前就问,林峰也没工夫搭理他,只对张雨生说:“张大哥,接过去!”
“哎!”
张雨生答应一声,往前上步一猫身,林峰在王林书、张河的帮助下把李明刚送到张雨生的背上。
“快走!”
林峰道:“救人!”
张雨生迈步疾走,这行车道上的雪被压的光光溜溜,好在有人往上头扬了土,背着一个人的话可以快走,但跑是别想了。
此时的林峰,只觉得两条胳膊都不是自己的了,之前他和张河背着李明刚下山,他背了三段、张河背了两段路。
而且,这最后一段路也是林峰背的。
不管李明刚怎么样,双方之间没有深仇大恨,尤其是人命关天,既然林峰遇上了,他就没有不救的道理。
只是从这里回屯,得十一二里地,要去到有卫生所的北屯,得将近十五里地。